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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百七十九章 访寺
定州城淅淅沥沥下了三天的雨,万妖在雨里载歌载舞,肆意狂欢,没有凡人生活,他们俨然将这里当作了万妖国。
圣使独自倚在栏杆上,望着连绵不绝的细雨,手中的烈酒换了一杯又一杯。加入万妖国前,她其实不善饮酒,自从她为万妖国打了多次胜仗后,庆功酒宴与日俱增,再加上圣使时常借酒浇愁,酒量自然也上去了。人没有天生就会的东西。
细雨如丝,天灰蒙蒙一片,山河迤逦成一幅不真实的水墨画卷。醉意朦胧中,圣使看到有人从甬道缓缓向她走来,那人手中撑着一把做工考究的绘伞,雨滴顺着伞沿滴落,像一颗颗掉线的珠子。雨水模糊了圣使的眼睛,圣使仿佛看到伞下露出熟悉的脸庞,那人对着圣使微微一笑,圣使心中如花绽放。酒算什么,唯有他的笑才能解千愁。
“增秀哥哥。”圣使放下酒杯,朝绘伞飞奔而去。
圣使扑到伞下人身上,那人惊慌地跪下,喊了一声“主子”。
圣使揉揉眼睛,才看清眼前哪是什么增秀?分明是一个脸绘牡丹的明艳女子。
画皮女鬼姽婳失踪许久后,换了一副美丽的皮囊回来投靠圣使。圣使一开始没认出这手持绘伞女子是她昔日手下,用鬼眼看出姽婳真身后,才发觉原来是画皮鬼。
“你回来了?你怎换了这副模样?”圣使抬起姽婳下巴问道。
“当初奴婢害怕被千尸国女王捉去,因此没有及时去营救主子跟卓公子。奴婢在人间晃荡了几日,物色了几张人皮,最终挑了这张美女皮,主子可喜欢?”姽婳道。
圣使冷笑道:“你挺会挑时间跟人。我有难时你落荒而逃,我享福时你却来讨一杯羹。”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是下定决心跟着主子,所以一听主子在定州城便过来投靠主子。”姽婳使劲巴结圣使。
“我留叛徒有何用?”圣使挥出泣珠剑想杀姽婳。
姽婳吓得直哆嗦,恳求道:“主子手下留情,当时情况奴婢也是万不得已啊。奴婢从其他鬼中得到情报,特来告知主子。”
圣使暂时不杀姽婳,让姽婳说下去。
姽婳压压惊,继续道:“奴婢听说冥界九大天尊想捉主子回去。主子,你得好好待在万妖国,有妖皇撑腰,他们不敢来欺负您。”
没有姽婳相告圣使也掌握冥界阴谋,那日她偷阴军令时,便从鬼帝公文中看到了真相。
“什么天尊,什么鬼帝,我叶衣圣使天不怕地不怕!”圣使威武不屈道。
妖皇拍手从背后现身,佩服圣使与冥界对抗的勇气。圣使与姽婳向妖皇行礼,妖皇将一份修真门派名单交给圣使。圣使瞅了一眼名单,折上纸直接问妖皇要她做什么。
“听闻天竺寺私藏了不少修士,圣使若不避嫌就去天竺寺一趟,若不便本皇就另选他人。”妖皇道。
换作其他妖怪去天竺寺,非拆了天竺寺不可,圣使义不容辞接受任务前往天竺寺。
增秀与叶衣分开后,又留在了天竺寺,法号菩提子。他日夜为叶衣诵经念佛、忏悔、持戒,来消除叶衣犯下的恶业。
修缮完毕的天竺寺,比之前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寺外新树环抱,花草簇拥,寺内香烟缭绕,佛号声声;法乐阵阵,清风习习。深沉又悠远的晨钟暮鼓之声,在翻新的青瓦上空奋力飞腾,这清心梵音让人欢喜自在,让人忘却世间烦恼。
寺门口粥摊,一位身穿华服女子带领一帮家丁为过来的难民施粥,难民问女子是何人,那女子只道自己是天竺寺的女信客,受天竺寺菩提子大师之托来此施舍,难民纷纷夸那女子菩萨心肠。
竹风与几个神仙居弟子在天竺寺养伤,看到门口那女子举止与有鱼相似,又有一颗善心,对一旁诵经的增秀道:“那姑娘与过去的有鱼真像,菩萨子大师,你是否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增秀念完经,睁开眼,对竹风道:“不可妄言。”
“要是有鱼还是有鱼,你俩倒是挺般配,门口的那位姑娘,虽然心地善良,但她一个官家小姐,你一个和尚家,总感觉不搭。”竹风又乱点鸳鸯谱。
增秀继续敲木鱼,不去理会竹风。
“唉,你真是块木头吗?有鱼当初那么喜欢你,你将她拒之千里,要是你俩早在一起,有鱼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竹风惋惜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胆小乖巧的师妹会杀那么多人,还杀了师父。”
提到圣使,竹风语气由诙谐转为沉重,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增秀敲着木鱼渐渐停了下来,竹风的话像一根刺横在他心中,虽然他遁入空门,无悲无喜,但只要一提起叶衣的事,他的心就止不住颤抖,他为叶衣剑下亡魂念经超度,所有种种,缘起于他,若有报应,他宁可都报在他身上。
“那你现在做何打算?神仙居什么时候回去?”增秀问竹风。
“卓增秀,你真不够朋友,我受了伤,在你这待了没几天就想赶我走。”竹风收走增秀的木鱼,瞪着增秀道。
“是你平时做事太高调,搞得方圆几里的人都知晓天竺寺住了几个修士,过不了多久,妖怪必会追至此地,我也是为了天竺寺着想。”增秀一本正经道。
“你放心好了,我们修士不会连累天竺寺。我早些天飞鸽传书给嫣然,她家在京城有人,可以安排我们这些修士去京城。妖皇与人皇有点交情,妖皇不敢大闹京城。”竹风为自己考虑好了后路。
“那你打算在京城躲藏一辈子?”增秀问。
“蓬莱三岛覆灭,与昆仑失去了联系,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恐怕昆仑还未知情。蜀山派弟子已前往昆仑搬救兵,我养好伤后打算去一趟南华。”竹风道。
增秀正与竹风商讨撤离之事,如意施舍完入堂来看增秀。
竹风见到如意进来,又调侃起增秀:“哟,官家小姐进来看大师了,大师别念什么经了。”
增秀被说得满脸通红,如意走到竹风面前,对竹风一五一十道:“第一,我不叫官家小姐,第二,我有名字,我叫徐如意。”
“菩提子大师艳福不浅,身边不乏美人相伴。我记得法慈大师在世时说过,天竺寺不太欢迎女人进内堂。”竹风拿有鱼初来天竺寺被刁难遭遇来说事。
好端端说着正经事,又被竹风搅乱,这么多年过去,竹风总是欺负增秀这个老实人,还时不时揭增秀的伤疤,增秀只好吩咐如意带竹风离开天竺寺。
竹风还想吃完午饭再上路,门口小和尚匆匆来禀报,圣使带着一众妖怪正往天竺寺赶来,增秀赶紧让如意从小道送走竹风他们,他在此拖住妖怪。
竹风他们前脚刚走,圣使后脚踏进了天竺寺。
再见增秀,圣使恍如隔世,太多的话语哽咽在喉咙,她却压抑思念的字句,硬逼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语:“听闻天竺寺藏有修士,只要交出人,我便不会为难。”
“阿弥陀佛,敝寺并未藏施主想找的人。”增秀的话还是冷若冰霜,仿佛他从未认识过她。
圣使手下小妖想强闯天竺寺,圣使拦住手下,想让增秀自己交出人,减少不必要的冲突。
增秀守口如瓶,始终对着佛像拨佛珠念经,以求平复心情。圣使叫手下搬来凳子,坐在凳上耐心等待,她想看看增秀能僵持到什么时候。
日影西斜,天色暗淡下去,大地像披上了一层黑纱,将里面的万物掩藏得干干净净。
圣使打了个哈欠,托着腮继续观望增秀。她在天竺寺把守了大半天,天竺寺的香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不见寺内有修士出来。难道增秀所言属实,天竺寺内果真没有藏人?圣使深知增秀的脾气,他为人忠厚老实,出家人又不打诳语,极有可能是她误会了他。
圣使支开手下,独自起身走到增秀跟前,增秀坐在蒲团上装作无事,拨动佛珠默念经文。佛堂阒然无声,静得能听到两人杂乱有力的心跳声,虽然无言,但爱过的人熟悉对方因自己而升起的那份悸动,那心跳声证明,增秀心里还有叶衣。
圣使弯腰,伸手抚摸增秀清瘦的脸庞,增秀推开圣使手,忍不住开口嗔怒:“叶衣,佛祖面前不得无礼。”
圣使欣喜万分,手指绕着发丝道:“增秀哥哥,我知道你还在意我,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想与你多待一会。”
增秀起身,指着大门道:“佛门胜地,不欢迎妖怪。”
“我不是妖怪。”
“你是万妖国圣使,你杀人无数,犯下累累罪行,与妖怪有何异?连佛祖都度不了你!”增秀绝情道。
即使早做好增秀不会对她好脸色看的准备,圣使仍承受不住增秀的指责,身体轻晃,手扶在供桌上,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对,我比妖怪还不如。可我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你利欲熏心,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几次三番开导你都无果。叶衣,我真的对你心寒了。”增秀语气里尽是失望。
圣使痛彻心扉,她再堕入魔道还不是因为他;她来天竺寺捉拿修士,也还是因为他。多少次她想亲口说出自己的动机,可他还会信她的话吗?就算他知道了她的目的,慈悲心肠的他定是宁死也不想她受制于妖皇。
增秀背对着圣使,捏紧手中的菩提子,越是拨动佛珠心就越乱。他恨圣使屡教不改,恨自己无法摆脱对圣使的眷恋,前世造了什么孽今世才栽在她手里?
“叶衣。”增秀无奈,只好轻唤她。
堂内无人回答,增秀转过身才发现圣使悄无声息走了,这样也好,离开总比相见要好,妖怪撤离,也能换得天竺寺安宁。
圣使迈出天竺寺,姽婳围着圣使问个不停,无非关乎增秀与圣使感情的进展,圣使一脸冷漠,答案已经写在脸上。
姽婳唏嘘,追上圣使脚步,替增秀说情:“主子,增秀爱您至深,他肯定不会负了您,您莫伤心。”
“自古正邪不两立,他宁可遁入空门,也不肯接受恶贯满盈的我,罢了。”圣使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道,扬袖召回妖兵,空手而去。
姽婳依依不舍望了天竺寺一眼,默默向里面想见而不能再见的人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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