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2019年,我的奶奶已经走了9年了。但至今她那慈祥的样子和满脸的皱纹以及仅有的上下两颗牙,仍清楚的记在我的脑海中。
在我出生的那年,爷爷因病去世了,在我记忆中我从未见过他的样子,看到他面容是通过仅有的一张挂在我家墙上的黑白照片。从此我的奶奶就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所以奶奶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我的奶奶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的奶奶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养育了九个子女。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计划生育,所以慢慢就形成这样的大家庭。在那个时代,家家都很穷,吃顿饭可以说,吃了上顿就要为下顿的饭菜着落提前打算着,爸爸和我说,他也上过山挖过野菜。更别说一大家子十多口人,那样的生活条件下能养活兄弟姐妹九个,真的很不容易了。因为家里人太多,房子空间小,粮食也少。所以比较懂事的大叔和三叔就选择外出谋发展。大叔勤勤恳恳待人真诚能干守到很多人的尊敬,参过过军,后来当了一位工人,而三叔努力学习能吃苦,也参过军,最后成为了一位人民警察干部,在省会城市工作着。而其他的几个兄弟,我二叔,我爸和小叔就比较懒惰,贪玩,整天就会上山打鸟,不愿意去上学。每次大叔和三叔从外地回来,都会为我爸和小叔清洗干净,整理收拾好书包骑着单车送他们去上学,可以不争气。最终他们小学就结束了学业生涯,接着就是靠各种打工干苦力生活。我的奶奶每次我大叔和三叔回来都会为他们准备相对好的饭菜,让他们继续努力加油。奶奶对大叔三叔说:你们的几个兄弟都不争气,现在就看你们俩的了,以后生活好不好过,就看你们自己了。让你几个兄弟些天天吃土。我的四个姑姑,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我的二姑,她比较乖巧听话,她还上到了初中,其他几个到了年纪也就都出了嫁。一年两年三年……就这样她把九个兄弟姐妹养育长大,成家立业,她真的不容易啊。
二、我的奶奶是一位好妻子
她为我的爷爷生了九个子女,忍受了九次的分娩疼痛毫无怨言,而相对于现在来说,有的母亲生一次孩子就痛苦得死去活来,疼了还可以选择无痛分娩,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那时的医疗水平根本没现在先进,大多生娃娃就在家里就生了,当时还生了九个,那是忍受了多少疼痛才熬过来的。我听妈妈说过,其实还有两个孩子,由于各种原因最终没能活下来,奶奶因此哭了好几天。奶奶常年照顾爷爷。为爷爷做饭,还上山找柴,种庄稼,养牲口,还每天都难以入眠,因为爷爷得了肺结核,所以经常咳嗽,半夜还得起来找药烧热水。那年冬天,我才出生几个月,爷爷病重,那时的医疗条件和经济情况难以治疗这个病,所以爷爷在一个大学纷飞的冬天离开了人世。那场雪下的好大,奶奶也因此哭肿了眼,人从此就憔悴了下来,身体也虚弱了好多,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过着。
三、我的奶奶是一位好奶奶
我的奶奶对我很好,她对我的好胜过对小叔家的姐姐好,那时我上着小学,每到上学去都忍不住上学路上小卖部的零食诱惑,那时爸爸在外地开车拉货,妈妈一个人在家带我和姐姐。姐姐上了初中,我还在小学,那时姐姐的生活费每个月就一二十块,我好几天才有五角钱的零花钱。有一次奶奶坐在她家门前,小声的向我呼唤,比了比手势让我去她家,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蓝布衣服缝里拿出了用手帕包裹着的再用橡皮筋缠绕着的几十块,她慢慢地一层又一层打开了手帕,又拆了橡皮筋,用舌头舔了舔大拇指慢慢把钱搓开,把里面崭新的红褐色的两块钱和几张一角钱全都给了我,她说不要和别人说,小芳(小叔家的女儿)我才给了五角钱。我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把钱紧紧地揣在口袋里,飞快地跑回家,告诉妈妈。
还有一次奶奶从大姑家回来,用她蓝色的头巾装了几个鹅蛋回来,那是我第一次见鹅蛋,竟然比鸡蛋大好几倍。奶奶用她那口用了几十年的小铁锅,绿色木头手把和被火烟熏得漆黑的小铁锅煮了两个鹅蛋。她又再次悄悄地把我叫去她家,让我把木门梢给锁上,打开了火炉上的小铁锅锅盖,我惊讶的说这是什么蛋这么大,奶奶告诉了我这是从大姑家拿来的鹅蛋,我们这里很少养鹅所以没见过这么大的蛋。奶奶从锅里拿了一个把皮剥了,然后用红色的塑料带放在桌上,在上面抖了一些盐,说蘸着吃有味。那是我第一次吃鹅蛋,真好吃。我还想着给妈妈留一点,但奶奶说让我吃完再走,我想着妈妈肯定也没吃过,我回到家和妈妈说了,她说她吃过了不想吃。奶奶也总喜欢给我们东西吃,她把别人送给她的那些补品什么藕粉,什么补钙什么的,分给我们几个小孩吃。
奶奶总是护着我。每次我不听话做了错事,妈妈就用棍子打我,奶奶总是抱着我,用身体护着我,妈妈还是找空隙打。奶奶说:干英,连我也要打吗?就这样奶奶成了我的保护伞,每次我被妈妈追着打,我就跑去奶奶家让奶奶护着。奶奶也是第一个叫我小宝,宝贝的人。我妈妈从来没这么叫过我,我和妈妈说:你听小婶叫小芳小宝,宝贝,你从来没这么叫过我,她笑着说。她从来没这种叫人的习惯。所以每次奶奶这么叫我我都很高兴。
慢慢的我长大了些,奶奶白了头,拄起了拐杖,吃起了轮饭(轮饭,就是我奶奶的几个儿子轮流抚养,奶奶轮流到每家吃几个月的饭),因为大叔和三秋在外地定居,所以就每个月给家里打来相应的生活费。后面,奶奶也病了,去医院检查是小脑萎缩,所以有时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大小便,很多次都拉在了身上,最后让我的婶婶和我妈妈清洗。奶奶的脚也不行了,每次站起来走路都是很吃劲,走路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每到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去她家把她慢慢的牵来吃饭。她的眼睛也不好了,有一只几乎有些看不到了。慢慢的,日复一日奶奶卧床不起了,我的叔叔姑姑们都赶来看她陪着她。在一次暑假最后一次放学的路上,奶奶去世了。我回家的路上,路上停满了车,回到家门,隐约的听到了哭声,妈妈看到我来了,让我赶紧回家,不让我去奶奶家,我问妈妈奶奶怎么了?我于是控制不住眼泪又再次问了妈妈是不是奶奶死了?妈妈也哭着对我说,你奶奶也受够了苦,她走了。我顿时就大哭了,哭了好久。
奶奶就这样走了,有一两次我还会梦到奶奶,坐在她家的门槛前,整理着她的着装。她用黑色的纱布带缠在她的头上把头发包裹起来,还用剪刀修剪着她那只有三寸大小的脚上面的老茧,我还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脚趾都粘到一块了,脚的长度和我的差不多,但比我的脚厚。然后再套上白色的布袜子,穿上那个绣着鸳鸯图案的尖嘴小鞋。在用黑色的布带缠绕在自己的腿上。就这样每天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门槛前,时不时打打盹,时不时又抬头望望远处……
这就是我奶奶的故事……
我奶奶是一个伟大的人,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