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蒲公英花开
——纪念唐有伯老师
2017年9月10日,当周围都在庆祝全国第33个教师节的时候,您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原已准备好了的祝福,未想祝福竟成了追念,序曲却奏成了挽歌。
经师易得,人师难求。你生为教育人,逝为教育魂,您的一生,都在用生命践行教育的意义,您的离去,又使得多少桃李今夜为之不眠呢?夜渐深,人未眠,点点滴滴的回忆,像雨打芭蕉似的落在我的心头。
(一)
初识您,是在博雅班《从康德“何为启蒙”说起》这一场讲座,我记得当时教室下着瓢泼大雨,您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从容地走进了教室,熟练地操作多媒体。当晚的讲座整场下来,行云流水,深入浅出,环环相扣,足见您几十年深厚的积淀,使我对“启蒙”有了初步的认识。
没过几天,您被邀请进了博雅实验班微信群。闲聊得知,您是一位百科全书式学者,学贯中西,文理相通,喜欢科幻小说,经常演算数学习题,精通计算机编程,精通电脑技术,还是网游高手,一时兴起便是通宵达旦,您从网络收集的资料相当于数个大学图书馆。
(二)
2016年暑假,张文举老师告知我们,在接下来的学期,由您为我们讲授《尼各马可伦理学》。新学期很快开始了,在上第一次伦理学之前,我需要接您到上课的教室。那天晚上下着雨,我提前到了您家楼下等他,在微弱的灯光下,您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我突然发现,您的头发全白了,然后我询问了您的身体状况,得知您先前病了一场,现在病愈了。
在前往第四教学楼的路上,我一开始走得稍快,很快我就意识到身边的您,便调整了速度,您见状后笑着说,我们走慢些。可在后边的路程里,我又不自觉地走快了些,但是这一次,您跟上了我的步调,步履宛如年轻人的稳健。
(三)
在第一次课后不久,便迎来了中秋节。节前,您打电话跟我说,您那里有一个两斤重的金九月饼,想让我代劳送给博雅班的同学们。因为您知道我们大部分同学在中秋节也不能回家,所以送我们月饼以慰藉思念之情。我当时听到此话,非常地惊喜和感动。
中秋前当天,您打电话跟我说,您又搞到了一些月饼,让我把这些一并送给同学们。常有晚辈送长辈月饼,或说同辈之间互相赠与,鲜少听闻长辈赠月饼与晚辈。于是,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同学们,共享这份浓情,品尝这份香甜。犹记得当时明月当空,醉是游子心。
(四)
不久快到了“十一”假期,您要去湖北开会,借此回一趟河北老家,于是跟我说课程暂停一周,到时再找时间补回。两周之后,老师如约赶回,您带着些疲惫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说,您在北京只买到站票,为了回来给我们上课,硬是站着回到了湛江,由于太累了,那一次的课没法给我们上。
我们听到这消息后,都不由得心疼您,我们无法想象,年过七十的老师是如何挨过那漫长的旅途。今年,我去苏杭考察古典园林,是我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去时坐的是硬座,回程是硬卧,我一个后生在如此的条件下乘坐火车都叫苦不已,然而老师是怎么做到的?除了佩服之余,更是心疼您。
(五)
原来您回河北老家那一次,恰逢唐山世界园艺博览会,您去看了,而且还意犹未尽。在和您的聊天中,我发现了您喜欢蒲公英,从唐山回来时捎上了蒲公英植株和种子,希望在湛江看到喜爱的蒲公英。当时,我没问您为何喜欢蒲公英,我猜是因童年的回忆吧,而且蒲公英可以泡茶喝,有一次我就帮您取了个蒲公英干货的快递。
很可惜,您在湛江种植蒲公英没有成功。于是,我就给老师推荐形似蒲公英的植物一点红,这种植物不仅形似蒲公英,同时也具有药效,在校园的角隅处便可以找到。您在校园中找到了之后,细心地观察出,一点红像极了北方的水飞蓟。
我曾答应老师,学园林的我,可在湛江尝试种植蒲公英,到时送一盆蒲公英送给您。然而,时不待人,蒲公英未能在湛江绽放,您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我们,这也成为了我的遗憾。
每当我在校园中看到一点红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蒲公英,我就想起了您和博雅班的丝丝缕缕。回忆就像飘散在风中的蒲公英,随风而起,我的思念也随风起兴,飘散到我们曾走过的地方。
14博雅班学生水金
2017.9.13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