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1986年植树节

      三十多年了,每当忆起中学时代的事,总会想到1986年植树节的情景。问起一些同学,说道,很多情节已经遗忘,倒是那种侵彻骨髓的寒冷,至今一想起,还不由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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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一大早,天气就阴沉沉的。我们每个人都骑着自行车,后座插一把从自家带来的铁锨,浩浩荡荡地向北上庄上边的山头进发。那里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应该有二三百个学生吧,不是毛毛糙糙的小伙子,就是娇嫩疯闹的小姑娘,抑制不住的兴奋使得那一辆辆车如同醉酒的人一般左突右冲、前摇后晃、吃力前行,而车后伸出的锋利锨刃,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戳击到彼此身体。这样一支庞大散乱而又危机四伏的娃娃队伍,居然只有几个老师在"压阵",即使现在想来,也觉惊心动魄、头皮发麻,但在当时应该是寻常事一桩,而且并没有发生一点有动静的事故!这不能不说是奇迹!谜底恐怕只有我们的老师能解释得清楚,毕竟我们那时还只是十几岁的娃娃。

        去时天气尚好,又是一路上坡,脚蹬腿转,煞是费力,再加上第一次参加这样规模、这样远行的上山植树,心中充满好奇与欣喜,所以并没觉得冷。

        走到北上庄村后,放好车子,我们沿着一条小路蜿蜒而上,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又说又笑、蹦蹦跳跳地就到达了要植树的山头。

        记得当时只是要挖坑,并没让栽树苗。石头山,开挖很是费劲,脚踩在铁锨上,根本压不下去。只好连铲带刨,胡乱挥锹,费了很大劲,用了很长时间,总算弄出了个小窝窝,就草草了事,继续下一个坑……正愁着啥时候能完工呢,突然听到有人喊"回了",心中那个高兴劲一下子变成"终于解放了"的呐喊声。现在想来,当时之所以提前"收工",可能是因为天空飘起了雪花。

    当时车子停放在海英同学家里,我去取时,热情实在的翟爸爸、翟妈妈非要留下我吃饭。架不住他们的再三劝阻,我就不好意思地饱食了一顿美餐。记得当时他们家房子好,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很温馨。只是当时翟妈妈给我倒热水的时候,我看着有点浑浊,想到之前有同学说北上庄没有机井,靠山上流下的泉水和雨水过活,以致喝的水里可能会有羊屎蛋的话,我竟觉难以开喝了。一时间,突然感觉生活在有机井、有自来水的村庄是多么幸运幸福啊!

      告别海英和他爸妈,雪逐渐大了起来,风也开始呼呼地叫嚣。虽然一路下坡,但因风雪交加、道路湿滑,又有后座插锨的骑行同学前后左右紧随,我只得双手紧握车把和车闸,一脚踩在左脚蹬上,一脚拖在地上慢慢滑行、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小心,不是和别人的车连环相撞,就是被他们车后的铁锨给戳着了。尽管这样,遇到急坡和路况不好的地方,还得要完全下车,小心翼翼推行。

        最要命的是,不久便浑身颤抖,双手都要冻僵了!可半路上又实在没有地方可以让人暖和一下再走,只得在双手冻得实在握不住车把的时候稍作停留,使劲搓搓手,增加点热量,继续走一小会儿,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记得当时还冻得脸蛋生疼、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左袄袖一蹭,右袄袖一抹,把两边的袖头都弄得更加明晃晃了。

        然而,这并不是很打紧!还有好多次突然狼狈不堪地摔倒,然后再强忍疼痛、异常艰难地扶车起身的过程。每一个这样的过程,都伴随看身体的极度瑟缩打颤。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跌跌撞撞、凄凄冷冷、抖抖嗦嗦、汤汤水水……暖和日子里轻轻快快就能走完的下坡路,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走了好久好久,耳朵里还不断翻腾着"怎么、怎么还不到家呢"的声音!

        终于、终于到家了,亲爱的爸妈赶紧把我迎进屋子,心疼地拉到火炉旁烤火,身子一下子暖和了,但冻坏了的手和脚半天都还僵硬着,过了一会儿竟觉得越来越痛。可能是一下子从极冷环境进入极热环境中造成的极大刺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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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年前植树节发生的点点滴滴,历经这么多岁月的无情冲刷,还能得以清晰保存,不能不说是一种珍贵的记忆!

        抚今追昔,不由地想去感谢父母、老师那时的大胆放手、充分信任,才使我们有了这样锤炼自我、经受严酷天气磨砺的经历,并且于不经意间逐渐培养起了自立自强、不惧困苦、勇往直前的品质,从而大大助益于人生。而今天的孩子们难得有这样大胆地放手,以致如温室里的花朵,生出许多富贵毛病,但这又怎能全怨他们呢?我们做老师、做父母的,甚至全社会是不是都应该好好反思呢?

        亲爱的朋友们,今天又逢植树节,对于它,你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不妨也拿出来和大家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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