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西安

图片发自简书App


      夜幕降临,古城墙上残留了一抹夕阳的颜色。大雁塔的喷泉和着音乐起伏,不夜城灯亮如昼,城市的每一条细纹,似乎都烙上了时间的印记。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这个古城叫西安,古称长安。

     它秉承着历史的脉络,在几千年的风霜中屹立不倒,十三个王朝的更迭变换,增加的是它的历史厚重感,兵马俑、华清池、大雁塔,所有的历史遗留都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每年初一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总喜欢出去转转,听爷爷奶奶讲讲这个城市的旧况,如今我们眼前的古城,现代化气息浓重,五彩的霓虹灯伴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爷爷说,这不是它内心的样子。

     几十年前,爷爷奶奶在这座城市留下他们的过去,那时候,街上最多的是糖人儿,巷尾有留着胡子的老人在挑着皮影,在幕布上讲述着古往今来的历史。

     爷爷奶奶的结合,是那个年代标志性的模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调侃爷爷,爷爷笑敲了敲他手中的烟拐说,可不止这些咧,那时候你奶奶,可不太同意我啊。

  “线儿长,针儿密,含着热泪绣红旗……”

      奶奶那时候时候是个业余秦腔演员,常常走家串户唱秦腔,在当地小有名气,说亲的人自然也不少,而爷爷也是个秦腔爱好者,但天生五音不全,一开口便要人命,爷爷是在奶奶的一场演出中看中奶奶的,之后便央求着祖爷爷和祖奶奶去提亲,祖奶奶找人合了合八字,哎呦,还挺配,接着就找媒人去问了,奶奶家里人知道爷爷是木匠,手艺不错,琢磨着也就同意了,两家人挑了吉时,便把婚事定了下来。

     奶奶是第二天演出回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当下就气得不行,要父母去把亲事退了,二老当然不同意,认为古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任由着儿女做主,奶奶又生气又难过,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天不吃也不喝。

     爷爷听说之后急得干瞪眼,赶忙赶向了他的准丈母娘家。

   “天儿短,路儿长,心似一锅稠米汤。”

      奶奶在门内流泪,爷爷在门外不知所措,干脆用他那五音不全的调给奶奶唱起了秦腔,从《三击掌》“老爹爹莫要那样讲,有平贵儿不要状元郎,有几辈古人对父讲,老爹爹耐烦听心上……”到《三滴血》“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姐弟因缘生了变,堂上滴血蒙屈冤……”再到《杨门女将》“奠罢了这杯酒心中酸痛,谁料想白发人祭奠后生……众家媳妇俱英勇,还有那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每段戏都是奶奶表演过的,奶奶回忆起那件事至今感叹说,怎么会有那么磁的人,这一唱,就是一个晌午,耳朵根根都快被吵聋了,这戏唱的,也太难听了点。虽说难听,可正是爷爷那几段戏,让当时正在伤心的奶奶笑了出来,那不着调的一唱,也让奶奶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他。

     几个月后,锣鼓喧天,爷爷的迎亲队伍将奶奶带回了家,喧嚣的锣鼓声在寂静的城墙边上开出了花。

     古老的城墙见证了他们的开花结果,爷爷给奶奶买的第一份零食叫搅糖稀,两根冰棒棍,加一团明黄色的糖稀,一毛钱一团,搅一搅,拉一拉,像极了他们的人生。

     岁月更迭,这个古城里有爷爷奶奶的回忆,也有很多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的回忆,而我们如今生活的城市早已没有了那些几十年前随处可见的东西,皮影镶进了画框,成了来西安必买的纪念品,搅糖稀早已绝迹。

     时间铜壶滴漏,但请对这座城市好一点,也请善待爱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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