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家里停电,我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思考,今天吃什么。她说,乐乐,我想你了。
看到微信消息,我从床上弹起来,手指迅速的在手机键盘上敲打,说,走,我们去吃火锅。
某乎上有人问,爱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点赞最高的那个博主po了一个聊天截图的页面,让我印象深刻。
男生说,我不甘心,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真爱。
女生说,那有那么容易,我觉得大部分人这辈子都碰不到自己的真爱,愿意妥协愿意将就的人越来越多了。
男生说,那你遇到了吗?
女生说,遇见了,但他没遇到。
我将这个故事原封不动的讲给CC听,彼时的她正坐在我的对面涮着肥牛,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店里太呛人的缘故,我竟看见CC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她将涮好的肥牛放进我的碗里,她说,乐乐,我给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吧。
我养过一只狗叫不开心,那时候不开心病了,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在那里遇见了他。
初识他瘦瘦高高的,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他一进门,我就被他好看的外表吸引去了。可能是盯着他看的时间太长,他感觉到了,对上我的目光,略带礼貌性的一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向窗户外面望去。
那之后我也常常带不开心去宠物医院输液,但再也没遇见他了。过了足足有差不多两三个月的日子,朋友攒的局玩真心话大冒险,玩的时间太长,我有点倦了,走出包房,到走廊尽头透气。
可能太疲惫的缘故,没注意到他正靠在墙边,突然的他开腔说,是不是有点闷,惊了我一下。
待看清楚站在墙角的是他,正在把玩着手上的烟,我说,给我一支吧。
他笑笑将手上正在把玩的烟递给我,问,要不,我们逃吧。
我点燃手上的烟,思考了一会说,好。回了包间,我拿上自己的衣服和包,跟着他后面沿着府南河一前一后的走着,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刚刚好。
走累了,我蹲在街角揉着自己的小腿说,走不动了。他过来摸摸我的头说,在坚持一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对摸头杀简直毫无抵抗力,于是,我跟着他又走了一段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在一家花甲米线店门口停了下来,说,就是这里了。
进了店,正面迎来的就是吧台,吧台上零零散散坐着一两个客人正在和老板谈论着什么,注意到我们进了店,老板抬起头笑盈盈地招呼着我们坐。
四周环顾了一下这家店,都是木质的桌椅,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插着仿真花,很有格调。虽然说不出这里那里好,但我感觉以后会是这里的常客。
花甲上桌的时候,老板说,好久没来了。
他笑笑说,是啊,好久没来了,再无下言。
老板走了,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锡纸,怕汤水溢出来不敢将锡纸拆的太开,夹了米线,由于锡纸太高,却怎么也放不到碗里。他看着我的样子,无奈的摸了摸我的鼻尖笑了笑,说,我教你。
他轻轻拆开锡纸,将有缝隙的那边对着我,然后拿起勺子,向我碗里盛了一点汤说,要先喝汤。我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点汤很暖,暖到了胃里。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有段经典对白:
Mathilda:Leon, I think I'm kina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玛蒂尔德:我想我爱上你了,莱昂。
(Leon chokes on his milk)
Léon: It's the first time for me, you know?
(莱昂被牛奶呛到了)
玛蒂尔德:这是我的初恋,你知道么?
Léon: (wiping himself off)How do you know it's love if you've never been in love before?
莱昂:(擦拭着牛奶)你从没恋爱过怎么知道这是爱?
Mathilda: 'Cause I feel it.
玛蒂尔德:我感觉到了。
Léon: Where?
莱昂:哪?
Mathilda: (stoking her stomach) In my stomach. It's all warm. I always had a knot there and now... it's gone.
玛蒂尔德:(揉着胃)我的胃,它现在很暖和,以前这儿有个结……现在没了。
那之后我和他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对方,我们都默契地消失在了彼此真实的生活中。再次有他的消息,是成都下了第一场雪,很小夹在雨里,却足以让我这个从未见过雪的南方姑娘开心很久。
发了朋友圈说,下雪了,听说炸鸡和啤酒更配。
他发来微信说,买了炸鸡和啤酒,想和我一起看雪。
我没有拒绝他,将家里的定位发给他,不出半个小时他就到了。门铃响起时,我开了门,看着站在外面提着食物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一丝声音响起,好像在说,就他吧。
这时不开心的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抱歉地对他笑笑,让他进了门。他跟在我的身后,说,第一次见你,就是带着这个小家伙吧。
我说,是呀,第一次见你,你带的那只小狗呢?
隔了很一会,发现他没了声音,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淡淡地开口说,我们分手时,她要了回去。
看着他落寞的神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说,抱歉。
他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这几个字从他口中我听出了别样的伤感,也便在没有接话。
后来,我们安安静静地吃着炸鸡,喝着啤酒,聊些工作上的事,都默契地避开情感不谈,一夜相安无事,什么也没有发生。早上睡醒,沙发上的他已经离开,留了言说,锅里给我留了粥。
故事讲到这里,CC没在继续说下去,只是将一叠叠素菜放进锅里,说,虽然花甲米线的汤很鲜,但我还是最爱鸳鸯锅里煮遍了人生百味之后的老汤。
我笑笑说,你就喜欢折腾。
可能很多人会问,后来呢,CC和他怎么样了。
后来,CC工作的缘故,离开了成都,去了杭州,呆了有半年多的样子。她和他也只保留着在网上偶尔问问近况的关系,都没有主动向对方走近一步。
半年后,CC调职回到成都,没有告诉他,偶尔间路过那家花甲米线店,进去发现换了老板,再也吃不出曾经的那股温暖,也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那份悸动。
她坐在店里给他发消息说,去了那家店,换了老板,再也吃不出曾经的味道。
不到一秒,CC屏幕上出现了他的来电,电话接通,问,回来多久了。
她想了想答他,一个多月了吧。
他问,为什么不联系我。
CC笑了笑,想起了莱昂和玛蒂尔德的经典对白最后那句,莱昂对玛蒂尔德说的话:玛蒂尔德,很高兴你的胃痛好了,可是那并不代表什么。
CC一直没说话,电话那端也隔了很久没有声音,只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CC和他道了别,挂了电话,那晚在那家店,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打烊了,她才慢慢离去。
走在成都灯光阑珊的街头,突然有一丝丝冰凉的东西沁润到她的脸颊,她还是不回头的走着。直到她听见路人说,下雪了,才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在路灯照耀下的几点零星的雪花。
想起上一次下雪时醉酒后,他喊的那个名字。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消失在成都万家灯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