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去参加了大学闺蜜的婚礼,看着她挽着新郎笑颜如花地穿梭在婚礼的人群里,我又想起了那晚光着脚在天桥上唱歌的她。亲爱的傻姑娘,我一直相信会有一个人拥抱你所有的伤痕,许你一个白头到老的愿望。
2011年暑假过后,闺蜜在送妹妹去学校的火车上,闺蜜遇到了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男孩。那个男孩大我们一届,是闺蜜妹妹的学长。火车“咔嗒咔嗒”慢慢地摇向青岛,闺蜜的心也这么摇摇晃晃的醉了。
回到学校后,闺蜜在厦门那棵开满细碎白花的树下一脸娇羞地告诉我们她遇见了一个眼里装着星辰,笑起来嘴角有波纹荡开的男生,可是她不敢告诉那个男生自己的喜欢,因为他太美好了。喜欢了,就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吧,为了对方,将自己放到了尘埃里。
后来,朋友偷偷关注了那个男孩的校内,透过电脑屏幕默默地注视着那远在青岛的男孩的生活。夜里,我们躺在厦门的沙滩上,听闺蜜说着那个男孩俊朗的眉眼,听闺蜜絮叨青岛降温了,青岛下雨了,字里行间透露着喜欢,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闺蜜生日前夕,我们几个好朋友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偷偷打听到了闺蜜口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孩的电话号码。我们瞒着闺蜜打给他,借口给闺蜜的生日攒祝福,请他发信息给闺蜜,祝闺蜜生日快乐!
午夜,闺蜜的短信铃声如约响起,闺蜜看过短信后跑到宿舍走廊上,对着空空的篮球场大声喊“谢谢你!”眼神里那种蜜似的甜是我永远也忘不了的。虽然只是简单的生日祝福,但终归有了小小的交集。
再后来,闺蜜借口去看妹妹跑去了青岛。两个星期之后闺蜜回来了,我们晚上的话题从食堂里什么东西好吃变成了青岛的的天特别高,青岛的海比厦门好看,那个男孩所在的学校特别的美丽。
我们慢慢知道闺蜜参加了他们学校的聚会,那个好看的男孩在聚会上默默坐在了闺蜜的旁边,默默帮闺蜜挡掉了几杯酒;往后的几天他会发信息给闺蜜,约她去操场走走,顺便给她带杯奶茶。从前那个嫌奶茶太甜坚决不喝的闺蜜居然告诉我奶茶真好喝。
回来后,闺蜜开始天天捧着手机等短信,一句话的短信能翻来翻去地看,想着他发短信的样子,想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想着他笑起来的样子。
男孩的生日要到了,闺蜜知道他喜欢踢球,为了送他一双好一点的球鞋,闺蜜下课后坐着公交去商场里做销售兼职,一个小时12元。每次闺蜜回宿舍时都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其实我们也劝过她不要太用心,毕竟那个男孩只是跟她保持着暧昧,并没有承诺过什么。可是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闺蜜不愿意相信我们所说的,我们也不忍打破她自己营造的美好。
男孩收到礼物后很开心,他发信息问闺蜜愿不愿意去青岛看他,闺蜜连夜订票又跑去了那个天很蓝,海很漂亮的地方。
后来的日子闺蜜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那个男孩的身上,恋情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直到那个男孩在闺蜜生日的前一晚突然消失。
为什么说是突然消失,因为明明在电话里说要来厦门陪闺蜜过生日的男孩不仅没有来,就连生日祝福短信都没有。无论闺蜜闺发信息还是打电话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从开始的失落、生气到后来的担心,担心那个男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除了出事就没有任何的解释了。我们几个朋友轮流安慰着闺蜜,也打电话给那个男孩,可依旧得不到回复。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打给闺蜜的妹妹,才知道那个男孩匆匆去了上海。
一个多月后的某个下午吃过饭后和闺蜜去了学校后山的小公园晒太阳, 因为闺蜜说想把自己晒一晒,把身体里的眼泪全部晒干。我们坐在冬天的太阳下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 她说:“我昨天给他发信息了,告诉他我不会纠缠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他好好的,那能不能登以下QQ,让我看到他的头像亮起来。然后我就守着电脑,然后那个灰了那么久的头像居然亮了。我终于相信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闺蜜被太阳晒着的脸上没有眼泪,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扫过下眼睑,仿佛眼泪真的被冬天暖黄色的太阳晒干了,可我牵着的那只手真的像是冬天里的冰块。
闺蜜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继续跟我说:“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我觉得自己突然就老了,白头发都长出来了。我是不是太脆弱了?我都跟自己说好不难过了,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觉得我没事了,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可是那种情绪总是那么固执又安静的蛰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一个人的时候它总是跑出来压得我不想呼吸,还不时渗进我的梦里。”
她低下头继续说“这段时间我常常失眠,盯着房顶就是一夜,有时候我就坐在阳台上听海浪的声音,那一下一下“哗哗”的声音总让我想起青岛的海。有时候我就整夜整夜做奇怪的梦,醒来心里的苍凉像大树的根须盘错纠结。”
长叹一口气后她闭上眼睛抬起头,让阳光倾泻在自己的脸上:“你说生活怎么就这么累呢? 你知道吗?梦里在一片漆黑中我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德声嘶力竭,醒来后还闻得到眼泪的味道。你知道吗?梦里我穿着宽大的袍子在所有人沉沉入睡的夜晚独自徘徊在大大的房子里,听到一声一声的尖叫,却看不到人。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我抱着闺蜜,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眼泪忍不住的跑出来,可她却哭不出来。其实,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流泪,日子根往常没有任何不一样,她依旧笑着跟我们逛街,跟我们打闹。可越是这样的安静,我越是担心,担心难过把她吞噬了!担心原来那个她不在了!
闺蜜抹掉我的眼泪笑着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起来,虽然不能马上好起来,可我真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男孩的突然消失是因为与前女友复合了,他在接到前女友的电话后就匆忙赶去了上海,忘记了在厦门等他过生日的另一个女孩。
其实,闺蜜对他来说只是空白时期的替代品,他只是被动地接受闺蜜对他的好,却从来不曾主动付出。这一年的时间里每一次都是闺蜜去青岛看他,他却不曾来过厦门一次,但却因为前女友一个电话就跑去了上海。忘记了那个给自己买球鞋,等自己过生日的女孩。
我不想去评判这个男孩的所作所为,感情里没有对错,只有喜欢与不喜欢,他眼里住着浩瀚星辰已经全部给了别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但是闺蜜心里的伤痕也真真实实地挂在了那里,每一道伤口看着都让人想哭。
这件事情在从不喝酒的闺蜜一次酩酊大醉后结束了。
两年后我们就毕业离开了厦门。
参加工作后两年后的某一天我收到了闺蜜的信息,她说“我见到他了,偶然的,措不及防的。想了无数种再见面的场景,每个表情每个情绪都一点一点被设计好,可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我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时间打磨成了花,那些曾让我以为会一辈子留在心底的难过都被身边的人温暖,感谢经历让我成长,感谢时间把我推向幸福!”我抬头看见太阳从云层里慢慢地漏出了脸,阳光洒在地面上,一切显得温暖而美好。
毕业后,闺蜜在公司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暂且称呼闺蜜的老公为老C吧。因为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闺蜜对这段感情处于观望的态度。想要相信但又害怕受伤,想要向前迈一步但又害怕只剩下自己。害怕那种依赖之后那个被自己依赖的存在突然消失,自己无法独立站立的疼痛和孤独。
闺蜜拒绝了老C的告白,告诉老C自己确实渴望爱情,谁不希望被另一个人保护呢?可是爱情是带刺的玫瑰,自己害怕被再一次扎伤。老C没有坚持,淡淡地说了句“那我们做朋友吧!”
然后老C以朋友的身份晃荡在闺蜜周围,早上给闺蜜带早餐,又以每次做饭做太多了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为由承包了闺蜜的午餐和晚餐。端午节闺蜜随口说了句想吃蜜枣粽,下班的时候就看到老C傻兮兮的提着一包蜜枣粽站在公司门口等她。
一年大大小小那么多节日,老C总是顺手塞给闺蜜各种小礼物给闺蜜,一包糖、一个小玩偶、一束花,闺蜜渐渐觉得老C和那个眼里有星辰的男孩不一样,老C傻气,傻得有点可爱。走在街上老C会让闺蜜走在里侧;刮风起灰尘的时候老C用手捂住的是闺蜜的脸,自己则眯着眼睛看着闺蜜笑;闺蜜就这样习惯了老C的存在。
认识三年后的某天下午,老C看着晒着太阳看说的闺蜜说:“我们结婚吧!”闺蜜点点头答应了。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一切看似平平淡淡,但这平平淡淡里有一种安安心心的幸福,一种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回过头就会看见你的安心,一种闭着眼跟着你走都不会害怕的安心。
姑娘,爱是漫长的旅途,途中有快乐也有有痛苦;人间的路充满悲欢离合,你会途径花开也会路过花谢,但你要相信总会有一个人拥抱你所有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