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房间里,郑润泽的《你》在单曲循环。

我躺在床上,隐约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劲——

脑海里闪过“去遛旺财吧”的念头,

却很快被另一个声音按下:“外面正下雨呢。”

“那打打游戏?”

“一个人打游戏……有什么意思。”

“不如写点什么?记录一下?”

比如写旺财早上做B超,医生说就快到临产期了;

比如下午还要给教练做培训……

一切,都只是念头。

身体像被什么按住,一动也不想动。

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任旋律反复流淌,一字一句细品歌词:

“有一些没说过的遗憾,

有些事习惯保留一段。”

直到那一句——

“我的心空荡荡不代表你本该住在里面。”

猝不及防,回忆再次翻涌。

而这一次,我不再阻挡,任思念肆虐,任你清晰又破碎地占据我所有的思绪。

就这样安静地听着歌,

静静地,想着你。

当我们忙碌时,一切似乎尚且安稳。可一旦静下来,一种无声的空荡便缓缓渗入胸口,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无意义感,挥之不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望向窗外——其实并没有下雨,又或者,雨早已悄悄停了。旺财在一旁轻声哼叫着,仿佛在提醒我:还是带它出去走走吧。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风轻轻拂过脸颊,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悄然缓和。

理智也渐渐回归。翻开手机,才发现从清早拍的照片,到偶然刷到的文案,其实都在隐隐映射出情绪的逐渐下沉。

只是当时的我,还未曾察觉。

这些情绪,不被声张地、一层一层地堆积,直到——

直到我看《机器人之梦》里机器人躺着沙滩上等小狗回来找他时,不停的做梦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

那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也随着哭声脱口而出:“小憨逼,我好想你。”

宣泄完情绪后,我重新回看这一段心绪的起伏,终于明白内心挣扎与痛苦的根源——原来是害怕忘记你。

你曾叫我记录生活,我一直在坚持。

可当我翻看这段时间写的文字、存的照片与视频,才发觉镜头和笔触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你的痕迹。

我发现自己仍在好好生活,甚至渐渐过得从容。

却也恍惚意识到: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远离你存在的那个世界。

于是当情绪再次来袭,我几乎下意识地选择沉溺其中。

不是因为无力自救,而是害怕一旦平静下来,那种“遗忘”所带来的背叛感——仿佛不再痛苦,就意味着不再在乎;不再记得,就代表真的告别。

我任由emo蔓延,或许只是因为:

在心底深处,我仍想以疼痛的方式,记住你。

小憨逼,你知道吗?最近我常拍照,也有朋友夸我照片好像越来越好了。我嘴上打趣说:“好歹用的也是一万多的手机,能不好看嘛。”

可其实只有自己清楚——哪是手机的事。是我开始学着用眼睛去找光,学着把瞬间的温度存进取景框。慢慢地,我好像真的能看见那些散落在生活缝隙里的美好:一片云的形状、一杯奶茶的美味、旺财发呆的侧脸……我都静静拍下,偶尔也分享出去。

像是一种安静的练习,我在学习,怎样更好地记住这个世界,

也记住仍然想着你的这个渐渐变得不一样的自己。

朋友们看了我的文字也会安慰我不要太EMO,而我打趣到我把内心的EMO写了出来心情就舒畅了。

小憨逼,你知道吗?在这个连情绪都要赶时间的时代,好像所有人都对“开心”以外的感受抱有偏见。网络上只要你稍微流露出一丝低落,就有人叫你“振作起来,起来嗨!”;如果你有点丧,就被提醒要“学会自洽”;有些遗憾还没消化,就被告知要“赶快和解”;就连分手,不管你难不难受,总有人劝你“下一个更好”,仿佛这样才叫潇洒。

但我总想起和王歆仪一起看《头脑特工队》的时候。片中的“乐乐”再明亮,也没法独自撑起一个人的世界。它需要忧忧、怒怒、怕怕、厌厌——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人,一段完整的性格。到了第二部,随着主角长大,“焦焦”“慕慕”“丧丧”“尬尬”也陆续加入,就连那些埋藏已久、令人羞耻的年少思绪,也一一浮现,成为“自我意识”中再真实不过的一部分。

我有时问自己:已经多久没哭过了?曾有一段时间,我觉得长大就意味着不能再掉眼泪,脆弱是可耻的。再难过也要假装没事,哪怕眼眶发热,也要把情绪压回去——人前这样,人后也是。实在憋不住,就躲进一本书或一部电影里,假装是它们太感人,才让我流泪。

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是不是我们对“长大”和“成熟”有什么误解?是谁规定成年人就不能哭?为什么连哭,都要找个借口才敢流眼泪?

所谓的“情绪稳定”,不知不觉成了一种“情绪麻木”;而“变得坚强”,有时候只是学会了“不再感知”。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我要写下这些,诚实地记录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刻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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