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菲像往常一样随便地整理一下蓬头垢面的自己,夹了两块面包便脚踩风火轮似出门了。今年是她上班的第二年,紧凑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边狼吞虎咽边往医院赶,很快便到了门诊大门。虽然才七点多一点,但医院里已经人来人往了。跪在大门旁边的一位妇女吸引了她的注意,手上抱着一个小被子,里面包着的是她病重的孩子。妇人脸有泪痕,却没有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反而是直勾勾地目视着前方。地上一张纸板,写着几行字,内容是说孩子病重,无钱救治,希望有心人能够帮帮她们。只有两三个硬币放在旁边,少的令人心疼。虽然这种事在医院里很是常见,其中也不乏有骗子充数,但李菲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善心,正准备掏几百块钱出来。却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同事王桦一把拉住就往里面走,“你怎么还在这,快赶不上交班了,快点”,坐上了电梯。
下班时候经过门口,母女二人已经不知所踪,李菲有点遗憾随即释然,乐观地想,应该是得到帮助前去治疗了吧。
二
第二天,李菲上的是夜班。病房一夜平静,但也着实熬人,身心疲惫的她等着交班的同事来仔细交完班便换了衣服回家去。
走到一条每次回家都必经之路拐弯的地方,却被树旁边的人影吓得一惊。因为这个点这地方已经没什么人了,黑漆漆一片,而她又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里的抖音小视频。
定下心神来赫然发现,这人就是昨天医院门口遇到的妇女,依旧跪在地上。不过此刻她面前放着一个看上去相当破旧的罐子,纸板上写着,瘦身奶粉,卖有缘人。看到自己吓到了李菲,她把脸转过来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容在这个安静又漆黑的夜晚,配上她苍白的脸,竟给人一丝恐怖的感觉。
为了打破诡异的气氛,李菲顿了下,说道:“阿。。阿姨,你的小孩还好吗,这个奶粉怎么回事啊”。“她死了。”妇人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看不到表情。“请节哀。”心中一丝悲伤划过但是却不知说什么好。“姑娘我将这罐祖传的奶粉送你吧,可以帮你减肥塑型。”妇人低声道。“啊?这样子不太好吧,我都没能给你们帮上忙。。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推辞几番难却盛意只好接受。
三
回到家里看着这罐还未启封的奶粉,李菲犹豫了。自己是学医的还要信这个民间偏方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水桶腰,大象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试试看吧,谁知道呢,万一有效呢,安慰自己并冲了一杯睡下。
李菲是家中独女,父母管教甚严,除了饮食。说来也奇怪,爸爸妈妈都很苗条,却唯独她,出生即超重自幼便能吃,食量惊人,这二十多年一直是胖着活的。每次运动节食减肥都是斗志昂扬却半途而废,各种减肥药瘦身产品都试过,除了让身体更加不适外并没有减掉半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从小就有个愿望就是能穿裙子,可惜腰围和粗壮的大腿太过现实,也没有男朋友。
一夜如常,起床后照旧洗脸刷牙。照镜子时候大饼脸和脸上的肉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气色变好了些,脸色略红润。不及细想便赶去医院,到了科室以后内心深处感到一丝疑虑,她总觉得今天的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王桦过来拍了拍有些失神的李菲的肩膀并打趣道:“哟,看你今天刚来时候气色不错现在发什么楞啊,该不会是偶遇桃花了吧?”李菲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哪来的桃花啊,赶紧忙去!”
四
一个星期过去了,瘦身奶粉终于起效了,效果好的有点夸张。李菲的腰围一减再减,裤子换了好几条了,脸上的轮廓也跟着改变,圆饼脸开始有了棱角,双下巴变成了尖下巴。身形如此蜕变,让她如何能不开心。以前只会素面朝天穿着大码t恤运动鞋的她,现在化了淡淡的妆,穿了裙子和高跟鞋,俨然一副肥姑娘化身为瘦公主的模样。虽然还没有遇见王子,但是男同事们明显变得比以前热情许多,察觉到他们色眯眯的眼神时心里暗自窃喜。
李菲身上的变化自然也是吸引来女同事嫉妒的眼神,王桦也忍不住夸赞,并且急切地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李菲便将当日种种,如此这般,说与众人听,大家都感叹民间偏方果有奇效。王桦又忍不住问道,“你是在C楼那旁边的有几棵树的拐角处遇到的吗?”李菲想也没想,回答:“是啊,你怎么知道?”王桦心下骇然,小脸瞬间煞白,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那天那地方的阿姨摆着的,不是骨灰盒吗?
五
李菲的身材从臃肿变得紧致,面容也变得精致。但是身体也悄悄出现一些特别的变化。
这一天恰逢李菲和王桦一起值夜班,李菲去病房回来的时候的样子着实把王桦吓了一跳。李菲流鼻血了,不是普通人流鼻血那样。因为她当时两个鼻孔一起流血,就像水龙头漏水一样,少量慢速,经过嘴巴和下巴甚至滴到了衣服上。可是李菲却好像没有察觉到,整张脸有一半都是血,这画面有些惊悚。王桦赶紧告诉李菲脸上恐怖景况,并用棉球塞住鼻孔帮她止血。
这个夜班结束李菲有些憔悴,以往到家是倒头就睡,现在却是对刚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梦里并不安宁,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死命掐着自己的脖子,说还我命来,还我肉来。梦里拼命挣扎惊醒后一身冷汗,仍后怕不已。电话铃声将神游的李菲拉回现实,“菲菲啊,这么久没回家了,今天回来吃饭吧,你妈妈想你了。”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关切的声音,李菲有点想哭,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六
“爸、妈,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吗?”饭桌上突如其来的提问,爸爸脸上错愕,随即恢复正常。“当然了,我们就你一个掌上明猪啊!”他把这个“猪”念的特别大声,想逗女儿笑笑,李菲却神色淡然,哦了一声埋头吃饭。
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一定。
李菲觉得爸妈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她决定自己探查清楚。值得一提的是,李菲就是在这家医院里出生的,因此想调查一些东西并不是难事。
深夜里四下安静,只有李菲一个人还在查阅档案和资料,却果真让她发现了自己出生时的秘密!猜想得到印证,李菲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恐惧。
这是一张出生记录的报告,内容大体上是说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但是最后只活下来一个,一个肥胖超重,另一个则消瘦堪比畸形。更为惊人的是,这名巨婴不仅在母体内吸食到更多的营养,出生时候好像还在啃食自己的同胞姐妹!
七
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深深的绝望,李菲像疯了一样逃了出去。
失魂落魄的她到了家附近,觉得头晕目眩,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于是打电话让妈妈下来接她。
妈妈急切地下来一把扶住李菲就往家里走,行至途中又听电话响,“喂,菲菲,我下来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一直扶着的手已经放下,接了电话发觉后面的脚步慢了下来,走在后面,李菲背后发凉却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