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他家的,快去卫生所看看,你家老韩晕过去啦!”
语言应该是有刺穿力的,老韩的妻子听到有人在巷口喊这句话的时候,吓得直哆嗦,她知道煤矿厂多容易出现危险,虽然老韩是井上作业。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她喘不上气来。
随着这句喊叫,张婶直接推门而进,仿佛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让妻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什么也没说,跑到炕上的柜子里,翻出夹在衣服里的小布袋,这里有他们所有的积蓄。她揣进棉袄里层。
也不等张婶,奔着卫生所跑了过去。妻子到的时候,老韩已经醒了,他瘦小的身体在卫生所的铺上显得更小了。
“大夫,我家老韩怎么样”
“嗯,目前看没什么事儿,再观察几天”
老韩拍拍床边,示意妻子坐下不用担心。虽然1个小时之前他从脚架上摔下了下来,刚好腰椎挡到运煤的铁轨上,一下子疼晕过去,可能是年轻人么由来的自信吧,总觉得没事儿,明天还有希望。
妻子长嘘一口气,立马又小心的问大夫“那个,医药费是多少呢?”
大夫轻松得说:“哈哈,不用担心,煤矿厂不想把事情闹大,已经垫付了。”
虚惊一场之后,老韩又被妻子摁在家里趟了几天,一向忙碌的他有点不适应,有一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又看到了母亲寄来的书信。
最终,老韩趁着病假带着妻子,踏上了回山东的火车。
老韩默默坐在车窗边,手里的梨转了几圈之后,老韩惯性得削了一块递给对面的妻子。妻子笑着打趣:“哪有分梨吃的。”
老韩反应了一下,便塞回自己嘴里:“你还真是迷信”,说着便放下小刀,在衣角擦拭了几下,折好放进口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妻子看老韩不说话了,补充道:“我也是有点晕车,吃不下东西”。
老韩望着窗外,嗯了一声。他的心思其实并不在这里,这几年他离开家之后少有得感到自由,似乎从浅滩中沉浮,每天都在挣扎,打工之后似乎从浅滩上岸了,活多了一点,妻子有点憨厚得可爱,对他也没得说,家里总是井井有条。
他的两位哥哥早几年先后结婚生子,离母亲不是很远,其实母亲自己是个要强的女人,并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但是她总是有股焦虑感,永远害怕大家回到没有东西吃的时期,家里只要有有余力她就囤很多东西。前两年羊毛的价格上涨,她就养了几只,慢慢的羊的数量越来越多,大家都很羡慕,村里总说母亲要成为养羊大户,但是母亲很少卖羊,似乎这些羊都是她的宝贝疙瘩,她总说,还能继续生呢。
只有老韩,选择了走出那个村落,千里投靠亲戚,在东北开始工作。
【未完待续】
往期:母亲与小姨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