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使,那一定是你们

他们的眼神很清澈。

他们的笑容很纯粹。

他们的心灵像金子。

若不是亲身接触,你不会想到这样美好的他们,却可能是生活在病痛、孤独、被遗弃的境地之中的孩子。

感谢王一,一个身在经院却做着社工方向的,甚至比多数社工专业孩子都做得要好的女生。让我得以认识这些可爱的孩子,让我能为他们奉献一点点绵薄之力,让我很久不受触动的心经受着震撼和感动。

初来乍到,孩子们不认识我,我也不熟悉孩子们,于是尝试着跟他们说话、把玩具摆到他们面前,或者笑着看看他们,做上几个搞怪的表情,但效果似乎不大。小姑娘躲在沙发边上打量着我,小男孩偶尔看向我,注意力却更多地集中在另一个志愿者手上的小馒头。

我的这份不知所措延续到孩子们的甜点时间。一位可爱的女孩给我几张面巾纸,示意我可以给弟弟妹妹们擦嘴边的食物残渣。从这开始,我才跟这里的孩子们亲近起来。他们会张开双臂,想要你的拥抱;他们会点头或者摇头,回应你并告诉你需求;他们会对你笑,对你做表情,来表达对你的接纳和信任。这真的是最美好的事。

人与人的相遇是一种缘分,而更深的缘分则在于,他是否愿意去接纳你、信任你、喜欢你、依恋你。说真的,每一个孩子都很可爱很善良很独特,他们都带给我感动与幸福,但是其中一个孩子给我的触动最深,似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直击被唤醒。

他是一位唐氏综合症的孩子,比起周围的小朋友,他的年龄稍大一些。他似乎不怎么站起来走,而是躺在地上灵活地“游”来爬去,会去钻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遇到玩具,他会用力地扔远。多数时候,他是默默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有时会看看其他志愿者跟小朋友玩耍,但目光会很快移开。

我想通过说话和肢体触碰来跟他交流,但是他没有太多回应,会接过我递来的玩具然后继续或扔或砸。后来我干脆也躺在地上,说,你看我也会这样爬~ 我发现他有个特别厉害的技能:躺在地上一口气转三、四圈。而我只能坐起来转三圈。他还会瑜伽式的盘腿,我学了一下,说,你好厉害~我不会这个。

或许在这过程中我们的距离拉近了,感情也建立了。我跟他说扔玩具不好,他真的就很少扔了,会把玩具放在地上或者给我。他仍是“游”来爬去,却一个劲拼命往我身上钻。百感交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觉得很不容易,因为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怕他(扔东西的行为)会伤害我。

此外,我也有一些反思和疑问,写在这里:

一、志愿者也会提到,有的孩子会把你的关心、爱护和付出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我希望“爱”不是溺爱,不要因为孩子们属于特殊群体,而无条件地补偿、满足他们。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期望。让他们懂得感念,接收爱,还会传递爱。

二、最好不要过于强调孩子们的特殊身份,不要让孩子们觉得他们是“弱势”。在生理上,我们的确应该考虑到孩子们的情况而给予特殊护理;在精神上,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比别人差,他们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多采用优势视角和鼓励的语言。

三、建立并坚持孩子之间的规则。如果几个孩子都想玩一个玩具,协调无效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建立“先来后到”的排队秩序并坚持它(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时)。但是有的小朋友会“霸占”很久,我担心如果自己态度强硬会伤害到他,于是没有很好地坚持这个“排队规则”,导致其他小朋友受到“不公正”待遇,并且容易树立不良意识。希望这个问题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四、适龄孩子的教育、上学问题应该如何解决比较好?

总体上,这里的孩子之间和谐友爱,比较积极向上、懂事。我觉得同伴良好的互动氛围有利于他们的成长,如果没有同伴,他们独自面对病痛的压力可能更大。总而言之,很幸运在这次的际遇中真真切切地感知了那一份心与心的碰撞。我的感动,因为他们,也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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