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做梦,在梦里有很多经历,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有惊悚的,也有暖心的;有虚假的,也有想逃避的……
但是我却不曾梦到过它,它是我最年少时的经历,它是我最年少时见过的人,它是我最年少时看到的风景和得到的关爱。
有人说,太久远了,总是无法梦到的。
也有人说,还不到时候。听说人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总是会回忆起最真的最遥远的往事,它代表了一个轮回。赤裸裸来,纯纯净净离开。
在某时,我的脑海总是会闪现一些镜头,重复聚焦细看,才发现那是我努力追寻的儿时的记忆,儿时的人,儿时的事,儿时最忘不了的――儿时的年味。
儿时的年味和买新衣服有关
每到过年,爸爸妈妈会从腊月二十就准备过年的物资,除了过年时间招待亲戚和过年要吃的食物外,必须购买的就是每个人的新衣服。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物资有些匮乏的年代,一年到头只会添置一次新衣,这是我们家的习俗。平时都是穿这个姐姐或者那个哥哥的穿剩下的衣服,虽然都是半成新的,但是它与新衣服相比,自然不如新衣服更具吸引力啦。
1998年,七岁的我,因为成绩优异经常得到别人的夸奖,爸妈对我格外的疼爱。也是那一年,过年过的特别有意义。因为那一年,从来不曾亲自挑选衣服给我们姐妹的老爸为我亲手选了一件棉服送给我做新年礼物。
那是一件粉红色的棉服,很普通的样式,方方的两个大口袋嵌在下摆的位置,可以将手塞进去取暖,在那之前我不曾有过带口袋的棉服,所以喜欢的不得了。尽管穿在身上肥肥的,可以将两个我套进去,但是老爸看到了我试穿时脸上沉溺的满足,于是豪气地挥了挥手,就买下了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花了10元钱,现在去回想时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容易满足了,穿着10元前钱买来的新衣服,我挨家挨户的串门子,不停的炫耀给我的婶婶叔叔们看。他们不停的夸奖衣服好看时,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穿着公主裙的公主,随时都可以翩翩起舞。
长大后,经济没有那么拮据后,可以不停的买新衣服了,衣服越来越多,但是却从来不曾对某一件衣服有太深的情感,更不曾对谁炫耀过。那种穿着新衣服的欢喜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稍纵即逝。
那属于儿时的记忆,那份来自新年的礼物,深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至今我也想不明白是因为那件衣服真的好看,还是因为它是爸爸亲手为我选的缘故。
而现在,已经到了为老爸老妈买衣服的年纪。但是每一次他们都是说着“买这些做什么,浪费钱,也不符合我们这个年纪。”嫌弃的话,不曾想还会被责备的我在心里默默的流泪,发誓再也不会为他们买衣服。直到许久后姐姐告诉我,每一次他们都会穿着我买的衣服向别人炫耀时,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是啊,时光绝情地偷走了他们的青春,开始让自己的孩子来照顾他们了,所以我们儿时的状态也回到了饱经风霜后爸妈的身上。
所以,那儿时因为一件10元棉衣就开心的感觉不曾消失,只是转移了阵地而已。
儿时的年味和叩头拜年有关
过年不是贴上了红红的对联,挂上了大大的灯笼,吃上了一年也吃不了一次的鸡鸭鱼肉那么简单的,怎么表示过去一年真的结束了新的一年要开始,新的经历要启程了,那就要从送祝福说起。
我们那里新年祝福的仪式就是向爷爷奶奶辈行叩头礼,领几元的压岁钱。
我从小就没有爷爷奶奶,家里唯一一个长辈就是姨姥爷,他非常地疼我,因为我爸对他很孝顺。
他也是唯一一位老人,我双膝伏地叩头送祝福的老人。
每一年的大年初一早上,起床向爸妈问完新年好后,还来不及吃早饭就会被爸妈带着去姨姥爷家拜新年。
姨姥爷总是会正襟危坐着,右胳膊搭在身边的桌子角上,左手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两元纸币,在我还没开始叩头时就已经塞到了我的手上,扶我起来开始对我说着鼓励的话。我认真的听着,不停的点头,看着姨姥爷脸上露出的笑容,我知道他很开心,因为他的子女都不在身边,他和姨姥姥都觉得孤独。
后来再大一些,变成了大姑娘,就不再叩头了,但是每一年依然都要去看望他。再后来上学越来越忙,自己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小时候曾做的事情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初心。只是每一年看到他时,他总是越来越消瘦,最后爸妈就不带我去了,说姨姥爷不想见太多人。
是的,他病了,病的很严重,病魔让本就不胖的他瘦到只剩下骨头。可是那时我并不懂生死,知道他离开我们时,那是我住校回家后的事情了。老爸说临走时姨姥爷还嘱咐他,一定要让我这个女娃娃好好上学,再辛苦也要供着上学。
在那个教育还不曾被普及,一个学生上学花的费用能够让普通的农村家庭吃上半年的肉的年代,老爸是听了姨姥爷的话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也不曾对我说过“娃,咱不上了吧,学上多了也没用。”
是啊,时光那么的绝情,无论我们多喜欢某个人,都无法左右他生命的长度,对宇宙空间而言,人类渺小的不如一粒尘埃,而我们的未来就是这么的遥不可及。
他是看不到我上了高中,上了大学的,他是看不到曾被很多人指指点点的姑娘,现在可以骄傲的站在那些指点的人面前,再也不惧任何流言了。
就这样,我的儿时的回忆如罗生门被开启,儿时对过年的记忆重新被唤起,现在依然会回家过年,但是却早已没有了儿时对年的渴盼。
因为,儿时过年时买的新衣服再也买不到;因为,儿时曾关心我的人已经不在。
所以,时光啊!请你慢些走,慢慢的,让我寻找,让我寻回那儿时的单纯;慢慢的,在梦里停留,让我梦一回曾经遗失的美好……#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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