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是类似海德格尔讲的“存在”这样的东西，在康德哲学下是物自体的存在，有限制的人永远无法到达。所以人在说道的时候，能说出来的已经不是真正的“道”，因为这已经不可避免地加上了人的“有色眼镜”。命名也是这样，我们其实不知道源出事物是不是有名称的，但哪怕有名称，也一定不是我们听到看到的那些我们现在称呼的名称。
人的命名是万物的分野。在命名之前，那源出的“无名”状态是我们借以命名的始点；而一旦命名，纷繁复杂的万物就这样产生了。也就是说，在命名之前，天地混沌一片，没有万物（都存在混沌之中），而命名则是细分了万物，从此万物有名，天朗气清。
人如何去接近这命名之前后的“无”和“有”？倒空自己，可以接近“无”，也就是天地之始的状态，如此可以体认天地之始的妙处；充斥自己，就是“有”，也就是万物之母的状态，如此可以穷极万物的各种姿态和变化。
“始”与“母”是天地的两种状态，可以把它们合称为玄道，即不可命名又要命名之，这真是最妙的所在啊。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持，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天下人都知道之所以有美，那是因为有丑陋（恶）的存在；之所有有善良，那是因为有不善良（恶）存在。
所以，像有和无、困难和容易、长和短、高和下都是相互依赖，紧紧相随的。
所以，圣人不刻意做事，不刻意进行言语上的说教，任万物自然生长而不加干涉；生长万物并不据为己有，化育万物，并不自恃其能；成就万物，并不自居其功。
就是因为不自居其功，所以他的功绩反而永远不会泯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