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支离叔与滑介叔观于冥伯之丘,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俄而柳1生其左肘,其意蹶蹶然2恶之。
支离叔曰:“子恶之乎?”
滑介叔曰:“亡,子何恶!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且吾与子观化而化及我,我又何恶焉!”
注:
1柳:借为“瘤”。
2蹶蹶然:惊动的样子。
解:
本章记述了滑介叔生瘤悟道的故事。
支离忘形,滑介忘智,均为道家重。本章故事情节简明,讲支离叔、滑介叔在外(道域)同游,滑介叔左臂忽生肉瘤,感到惊异;支离叔问滑介叔是不是嫌弃肉瘤,滑介叔悟到死生之道。
在滑介叔看来,生死不仅是物质的随机聚散,而且也是天地间自然的运动。现在他的左臂长瘤子,是小小的一化,是自然运化所致;无所谓惊喜。
不过滑介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悟道,而是“蹶蹶然恶之”呢?滑介叔是修道之人,他的“人”介于道与世俗之间,二者均是天命。在读《庄子》文本时,一定要认识到,世俗人居多。世俗之为世俗,以及世俗之超越世俗,这两个问题解决不了,修不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