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

一首歌把我听哭了,这已不是第一次。




那年毕业,我的mp3里反反复复放着《七月》,游走在漆黑的校园里,泪流满面,那一刻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的青春走了,那歌词,那旋律,至今依然刻印在脑中,那情景,甚至那夜的风,那夜我见过的人都深深地永驻于我的脑海深处。




那歌词,那旋律,那嗓音,绵远而悠长,如一场缠绵而幽怨的梦。




那一年的寒风中


我化了很浓的妆


第一次牵你的手啊


却装作老练的模样


我等你说


等你说我漂亮


哦,真的


我真的很想


又一年的夜色中


你遮住星星的光


第一次吻我的脸啊


多少有些惊慌


你等我说


说我是你唯一的港


哦,真的


我真的很想


七月的无奈


我们尽量不去想


你说你的山


我说我的水乡


七月的无奈


我们尽量不去讲


哦,真的


也许真的很傻




那一年的大雪中


你轻轻敲我的窗


告诉我你堆的雪人


很像很像我的模样


你等我说


说我真的感动啊


哦,真的


我真的很想


那一年的大雨中


我倚在你的肩上


让雨水渐渐洗去


两情很真的脸庞


我等你说


说你爱的好疯狂


哦,真的


我真的很想


七月的无奈


我们尽量不去想


你说你的山


我说我的水乡


七月的无奈


我们尽量不去讲


哦,真的


七月真的很长




恍惚间,恍惚间,我觉得好像仅仅是做了一场梦。




今天,就在今天,偶遇一年轻校友,他刚刚毕业,像那年的我一样,淳朴而善良。




我们说起我们共同的校园,说起那所校园里的悲欢离合,一刹那间,勾起了我浓浓的思绪,那年那月那风景那感觉,曾在那里,突然没有了。




在今天,在这个我们称为愚人节的日子了,我想起了那些闪亮的日子,想起来过去的是是非非。




中午,我骑着自行车回去了,突然就想跑步了,穿上运动衣,走入那台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跑步机,任汗水在额头滚落。




我拼命的跑着,拼命的擦着额头的汗水,闭上眼睛用尽浑身的气力的跑着,好像要把过去的时间追回,我追啊追啊,追啊追啊,一首陌生的歌曲如幽灵一般飘入我那双已然有些冷漠的耳朵,突然,突然,突然,突然之间,我泪流满面。




一毕业已经八年,好像我是为这八年痛哭流涕吧?可我知道,是歌曲,是歌的旋律,是歌曲中飘散的故事让我痛哭流涕。




这八年,我没有虚度吧?我没有虚度吧?可是我为什么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撕心裂肺,我知道,也许仅仅是因为我泪点太低。




我更知道,我哭的也许仅仅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我哭的也许仅仅是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再次拥有善良与单纯!




我们的青春一下子就逝去了。




今天,那位我从未见过的老同志,我们偶然接触,却说了好多,他说,我是五零后,我一愣,笑了一下说,不像啊。




他点燃一支烟,说,我就是五零后,今年十月,就到退休。




我还是笑着,很僵硬的微笑,“不像,真的不像。”




接着,我说,您今天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好帅啊!




他哈哈大笑,“再不帅我就老了!”




哦,再不帅谁不老呢?




再不帅我就老了!再不帅我们都要老了!




空余的时间里,我拿起手机,戴上耳机,面向窗户听着音乐,窗外,柳絮漫天纷飞,好像毕业那年一样,那飞絮漫天飞舞,如梦似幻,我突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老同志点燃一支烟,又递我一支,我推了一推说,不抽了吧,咳嗽,他说,抽烟不就是为了咳嗽。




我笑着回应,喝酒好像也就是为了难受。




我们同时大笑。




窗外,再次飘进那首歌曲,就像那天清晨,在校园的一角,我在背诵英语,而刀郎声嘶力竭地狂吼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一样,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歌曲,而今天,仅仅是在一天内,我再次听到这首歌曲,第一次是没有听完整,但我落泪了,第二次,我听完整了,仍然落泪。




我毕业八九年了,依然如此脆弱,实在是没有成长。




我有多少梦失落了?我是不是也迷失了?




想想我的这八九年,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了,也算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却越发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




那些说着什么都不在乎的“圣贤”有时候还没有那些什么都在乎都争取的人更磊落吧?那些忠厚老实的长者,有时候还不如看着猥琐不堪的小人更可爱吧?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很难真正明白什么才是真实的人。




不明白最好,明白了就没劲了。




能够跟你交心交肺,能够跟你不遮不掩当面骂你的人都是真正的圣人。说的崇高无比的人,好多不是别有用心,要不就是言不由衷。




回家时已是晚上八点,一路上,我反反复复地听着那首让我落泪不已的歌曲,往事如梦一般。




我说,不写了吧,睡觉吧。




可是,躺在床上,硬是睡不着。




我知道,我必须写下我的感受。




我必须告诉自己,我们的青春早已逝去,而那些年轻的面孔,年轻师弟和我一样也必将失却青春。




或早或迟,也许就在他们意识不到的地方,意识不到的时候。




然后,他们听到一首歌,然后就落泪,然后,他们也和我一样,起来,写下自己的心情。




然后,然后,然后,含着泪说一句:再见青春!




而再见青春不过就像歌词唱的那样: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




谁不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




镜子迟早是要碎的,但愿心没碎吧?




然后,告诉自己。如果可以告诉自己: 过去的时间,我谁都不为。除了空谈,也就是是是非非。




如果可以,人生也算没有虚度吧。




但我不需要谁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就听听这首歌吧:






我曾被无数的冷风吹透我胸口 


我曾被遥远的梦逼我仰望星空 


我曾被无数的嘲讽让我放弃我的音乐梦 


我曾被无数的黄土淹没我的澎湃汹涌


我曾想要我的歌声无尽沉沦的感动 


我曾想说 你就是我风雨过后的那一道彩虹 


我曾把堕落的原因都丢给时间 


我曾把机会就扔在眼前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


夜晚的枕头都是眼泪 


我曾想让过去重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说


过去的时间


我谁都不为 


除了空谈


也就是是是非非 


我曾把镜子打碎


夜晚的枕头都是眼泪 


我曾想让过去重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说 过去的时间


我谁都不为 


除了空谈


也就是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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