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风之下的我们
昨天,大风天气的预报在各个平台刷屏,据说风力极大,其实我对风力大小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看到说低于100斤的都不要出门,会被风吹走,我才有了点实感。我特地关注了一下相关消息,看到网上下班早点回家的提醒,以及网上发布的被洗劫一空的超市货架照片,我也以为将会有一场大风。
于是我计划去看的烟花也没去看了,下了班就坐车往家里跑,回家的路上并没有下雨,好像也没什么风,只觉得十分闷热,应该会下一场大雨。果然,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雨。
今天早上醒来,十分凉快,空气中一阵阵凉风袭来,吹得人神清气爽,到了九点,风大了很多,总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以及东西掉落的声音。窗外的绿树被风吹弯得快变形了。我刷着网络帖子,看到一张照片里,北京路边的树被砍掉了树枝,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树干。可是大风并没有来,有人为这些树叹息,也有人在这个大风即将来临的消息下,稍微停了一下,稍稍歇了口气。
有人说,提前下班的人们,扫荡一空的货架,打破了原本的按部就班与紧绷,平时不敢轻易松懈下来的人,因这不可抗的自然力量,才敢真正安心地稍稍停下来喘口气,才能从繁忙的工作中短暂地逃离一下,将注意力和精力回归到生存本身,我们在仓皇地躲避大风,但是又有一种平时没有的轻松,这片刻的自由是因为我们更多地感知自己存在于地球,存在于大自然,而非人类打造的城市里,我们此刻为了活着本身而呼吸,存在,努力。
还有人说,这种感觉学生时代就曾有过,例如,曾经的某个冬天暴雪冰冻天气前传来的放假消息。而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高二的时候,我记得那天我们教室的桌椅都挪好了,为第二天的考试做准备,我吃完晚饭回到教室准备上自习,和同桌坐在座位看书,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有同学在欢呼,但是一心在复习,我也没去注意。
接着就听到有人说明天放假,期末考试延期,下学期开学时再考,因为接下来天气太冷了。我和同桌听到后,我们疑惑又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不太相信,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复习。教室里的讨论声和欢笑声却越来越大。我和她依旧安静地坐在座位复习,因为没听到班主任老师亲口说。
接着就有一位平时十分外向的女同学突然对我和同桌说:你们两个真是一股清流,坐在这里完全不被外物所干扰,完全不为所动。我和同桌就这样又互相笑了笑。这时候班主任出现了,教室里安静了一下,他正式向我们传达了放假的消息后,教室一阵欢呼。他扯着嗓子让我们安静,给交代一些事情后,他也很惊喜地告诉我们他要去机场接她的女儿了,因为她的女儿也放假了。而我和同桌也终于安心地停下了复习,我和她也瞬间嗨了起来,教室里热闹得像过年,并且还能听到从其他教室传来的欢呼声。
这突然降临的自由,令大家惊喜不已。以前一学期的结束都是一场场紧张的考试,然后大家没多停留就回家了,而这次大家却可以拥有一个惬意的晚上,不用去想考试,不用去想作业,和好朋友愉快地玩耍后再回家。很多年后,我回忆起我的高中时代,我想起的最轻松惬意的一晚,就是这个突然接到放假消息的晚上,我们在教室看电影,在操场散步,第二天有点不舍地和朋友告别。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的力量有限,社会的某些秩序短暂地失效,我们失去了一些自由,也重新获得了一些平时没有的自由。
(二)不要被大风吹倒
莫言的服务号今天也更新了一篇文章:不要被大风吹倒,要学会“心如巨石,八风不动”。而八风则是佛家说的使人心神不定的八种情境,分别为:利、衰、毁、誉、称、讥、苦、乐。这四种顺境与逆境,就像大风向我们吹来,可能会对我们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修养才能好好应对。这大风,不同于自然界的大风,它是从社会吹来的,不学会应对则会被其扰乱得心神不宁,进而身体也出问题,杀伤力不亚于自然界的大风。
哪怕终有一个降落地,还是怕大风刮过。余华在一次采访中说作家走得远最后不是依靠才华,而是恐惧下伴随的勇气。感觉很多人的一生也是这样被恐惧伴随着勇气,被推着走的,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一路长大的历程,就是被恐惧推着长大,恐惧下的勇气让我在努力与改变中慢慢成长。
即便我们此刻走得很稳,力量变得很强大,也还是会怕这一路走来突然有一阵大风刮过,怕风的力量大于我们此刻抵御大风的力量,怕一阵大风过后什么都没了,于是我们哪怕居安也思危。
(三)做好准备,乘风而起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高三最后一节政治课,政治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两句李白的诗:大鹏一日五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时候没太注意这两句诗,却在毕业好几年后幡然领悟,此时的我们,大多数都已经开始工作了,还有一小部分在校园继续深造的,高中结束到现在,就业越来越难,就业市场大学生供过于求,甚至供需不匹配,有的体制内的岗位几千人在抢,中核几千人数的岗位招聘却收到了百万份的简历,大学生们的现实主义就这样在不断上演,没有最心酸,只有更心酸。曾学过的古文就这样直中眉心,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趟过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谁曾料到等着我们的竟是毕业后问自己路在何方。人生失意无南北,许多人望着自己身上脱不下的长衫,那些曾奋力拼搏过的人还是会在心里暗暗怪自己不够优秀,不够有能力。
所以当年最后一节课,老师那么郑重其事地在黑板上给我们写下的这两句诗,是不是因为老师比我们先体会过人生的辛酸苦辣,他知道走出校园后的路才更加艰难,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遇与舞台,时机到来,就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做好准备,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股强劲东风。就像大鹏一般,乘风而起,而不是被风吹倒。这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吹起来的风,是压力,也是动力。
居安思危,做好准备,遇到有利之风乘风而起,遇到不利的大风不被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