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永远都是最大的事

      世间所有的一切,生死永远是最大的事。

      俗不可耐的一句话,但是,又有几个人真正参透,更不用说做到。

      我曾经经历的亲人过世。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知道姥爷去世的消息。大人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已经有一阵子了,不想给孩子们带来这样的消息,想要保护小小心灵。对于我,却让我感到突然晴天霹雳,悲伤欲绝,连个接受的过程都没给我。姥爷从我记事起,就腿脚不灵便,他会在知道我要来前,拄着拐,拖着不方便的腿,背着小舅独自跑到市场去给我买杏吃。因为姥爷知道我喜欢吃杏。可是,却被市场小贩给个最酸的杏子,而且,给了最贵的价格。没人知道,那时我才7.8岁,但,我已经知道,那将是我吃过最甜最好吃的杏了。曾经那个留着哈喇子,动作缓慢,坐久了都不舒服的姥爷,陪我打扑克。我偷偷把大虎小虎都留给自己,后来,不过瘾,更是把十以上的牌留给自己,十以下的给姥爷,我故作镇定的让姥爷先出牌,每每打的姥爷落花流水,我咯咯咯笑着,我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姥爷边看着笑得咯咯的我,边颤颤的跟着笑着的样子,那么慈祥那么美好。可是,那又怎样,那时,我就明白,我哭得再伤心,我再想如何努力,都无法留住姥爷。

      快要高考了,爸爸妈妈又一次偷偷摸摸起来,这次是爷爷。啊!那个我心目中最帅气,性格最温和的爷爷。这时候的我,自认为长大了一些,我做了一些事情。我去到最灵验的寺庙,我在每个神仙面前磕头祈祷,流着泪,虔诚得一塌糊涂,我想着如果可以留住爷爷,我乐意一直虔诚下去,每每唯一的默念的心愿就是留住爷爷。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我求了一个灵符,送给了爷爷,爷爷放在了他的枕头底下。那天,我偶尔听到了大人们的家庭会议,你一言我一语的,我最后听出来了,他们决定不救爷爷了,放弃治疗,原因似乎是因为钱。那时,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我的爷爷有四个孩子,老大有点钱,姑姑也有点钱,我爸老二,我家最没钱,老三还啃老,仗着生了儿子,继承了香火,天经地义的啃老着。奶奶有钱,她想着给孙子留着,想着爷爷已经病了,花这个钱可惜。我听着,就是有钱的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想掏钱,没钱的没钱,我作为他们眼中的小孩儿,在他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加入了他们,我很清楚,我人小言轻,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我选择说出来。我哽咽着几次才表达完我的意思,我如果有钱,我一定会拿出来给爷爷治病,再由态度强硬和愤怒,转为近乎乞求,可不可以钱你们先出,等我长大赚钱,还你们?泣不成声,听着大人们各种解释,当然,我无心恋战,我懒得听了。我再次感受到生死的无助。歇斯底里的无力感。

      小舅,是个从小陪着我玩耍的大人。他特别亲我。我也特别亲他。长大后,看似疏远了些,他娶妻生子,后来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每年过年过节的走动和送年的家庭聚会,是少有的见面了。我心中祝福着小舅生活幸福。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才50来岁的小舅查出肝癌晚期,然后,这几天被通知时日无多了。我竟然欲哭无泪,面对生死,我似乎明白了,你能怎样?死神来了,如何回天!

      悲痛是个人的,再悲再痛,无用。我这篇小文,并不是表达我的悲恸,更不是表达我的无奈。因为那是无用的,我早就知道。我只是想说,世间所有的一切,生死永远是最大的事。请不要再去计较那么多,请不要再去和亲人和陌生人发生争执,请不要再去折磨为难自己,只做好该做的事就可以,就事论事,淡然处之。

      毕竟,其他的事情你目前做不好,还可以继续努力,而,生死,只有一次,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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