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租来的单间里,那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房东把每一层的大套房改成了四间小单间,我便住在四楼的某一间。~
楼是许多年前的小区楼重新粉刷装修过的,当时的小区现已归于农民房范畴,但它又比纯粹的农民房来的规整,干净,每天都会有清洁工清扫院落,绿化工人对树木进行维护。
天气好,则大院里三五成群的小屁孩欢天呼地,东躲西藏,城市青年也会溜着白狗黑狗叫不出名字的五彩斑斓狗、显然他们守护自己的狗比那些监视着孩童蹦跳的妇女来的更亲热,只见那妇女故作狰狞的吼着孩童不要跑跳,却见少女张开怀抱拥起爱狗,贴脸要求其呼她为妈妈,原来院子里还有一个单位在办公哩!
小区周遭没有钢筋水泥铸成的怪兽俯视,想也快了吧,毕竟这也属于宝安中心圈圈内,几年过后,相信也逃不过圈起来被幼兽瞪恶的下场,紧接着就是土著与开发商的扯皮,双方的相互扯皮,不过就是为了那惊人的物质条件罢了,前段时间,别处那块地不是又赔了多少多少吗?那身外之物,不去理睬因为也理睬不了。选择远方,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物质回报吗?何必假清高呢?穷酸着呢!不去解释因为也解释不清,今后我偏要说,也曾住在一寸黄金地的楼房里哩!
我住的房子不大,二十来平,霸占了半壁的大窗,屋外的光与色,能够映射满整个房间,内外便完美的交融在一起了。
窗外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参天大树整齐划一的长在窗的另一头。放眼望下,窗外是空阔的停车场,放眼而上,窗外只剩一望无际的天空,在夜晚我多想称它为星空,可空气质量好如深圳,也再见不着了,不知我来之前,深圳是否有星空?
提醒我的,是那唯一碍眼的防盗窗,把窗外的景致格栅化成了条纹状,在现代化的高楼里生活,大家都好似把牢坐哩!
窗子不朝东,朝阳升起,就不觉刺眼。
睡眼惺忪拉开窗帘,阳光便串满小屋,争先恐后叫醒每一个物件。
你好,音响!你好,相机!你好,三脚架!你好,路由器!你好,插座!你好,摇椅!
大家都还在呢!
被吵醒,我就从床上蠕动上摇椅,想让阳光唤醒自己,心念着一日之计在于晨,该怎样度过清晨时光,才能不负这天道恩赐,却又在摇摇的温醺当中又眯过半晨,醒后大感,罪过!罪过!
在忏悔中洗漱完毕,敞开窗户,张开双臂,清风拂面,口咧大至挂起半张脸,作深呼吸
状,不觉嘿嘿大笑,自己过着神仙日子哩!
有光,便为白,白到极致,会亮瞎双眼,我们不敢裸视正午的烈日,他太蛮横,于是人们便带起了墨镜,视线所及之处全部着上色,带上偏见,白至极的烈日便好似有了污点,不再恐惧他,带上这有色眼镜,看谁都有了污点,便肆无忌惮,觉得自己瑕不掩瑜哩!
屋内剔亮,屋外敞亮,洗洗刷刷、收纳规整、听儿童嬉戏、飞机呼啸、一户又一户人家外出盛阳,游玩。
才拖完的地风一吹,光一照便干了,正晾晒的衣服也准备收回,对了,院落灰多,起风便灰起,不可久挂,赶紧收回叠好,紧闭门窗。
门窗紧闭,却闭不住光,好似置身完全透明的罩子里,罩子却悬浮在半空,因为目及之处只有天空了啊,不禁感叹到:大海啊,他全是水!天空啊,他啥都没有!
门窗紧闭,却挡住了嘈杂,伴随清晨音乐合集,开始准备早餐。餐罢,又切换至读书音乐合集,一壶清茶亦或一杯咖啡,中洋交替,谁是中,谁是洋?我既生于中华大地,名字也带有‘洋’字。
仰躺窝进摇椅里,手捧神秘的《万历十五年》,想起刚看完的凹先生著作《游戏人间》,怎么突然就对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呢,长年来对陕西文化的好奇心瞬间引燃。长于南方山清水秀的我好奇着那方黄土地,怎能如此神秘多彩,缤纷绚丽。它传承了多少中华精髓,孕育了多少中华文化啊!如果我不弄清楚其中历史由来,旁枝错节,又何异于白生于这中华大地,又怎对得起这‘洋’哩!
每段都用‘哩’字结尾,便是我对陕西文化的表白哩!
夕暮降临,太阳从东头切换至西头,却躲过了窗户正对的南头。
白屋子也要变成黑屋子了哩。
白屋子能亮到耀眼,黑屋子便能黑至无法逃遁。
窗外便是无尽黑夜,没有星空,没有月亮,更没有虫鸣鸟叫,就连邻里嘴舌也没有,只有黑!我倒希望听到楼下夫妻叫骂,儿童哭喊,新闻联播,至少证明还有人。
是不是我把门窗关的太死了?于是打开门,原来邻里亮着灯;打开窗,好似还有汽车的轰鸣声,都关上吧,赶紧都关上,屋外蚊虫多,专挑亮着灯的窗户闯,可千万别闯进来影响我的睡眠,我明早还要见白屋子哩!
想想也是,现在谁租房子还买电视呢?这些过去式的楼房都被土著用来改造出租了,土著也都搬进了一层层的高档小区,每个月光是收的租金,就已经相当于很多人大半年的薪资,他们还不用交税哩!
铁打的楼房,流水的租客。没人要和谁做邻居,每个人都尽力保护着自己的隐私,说话轻声细语,门外但凡有点响动便戛然而止,有人上楼也不再言语,待无声后,便又窃窃私语起来,正准备出门的人也会稍等片刻,等到脚步声消去再破门而出,好似做贼哟!!!
这种不言的默契,使得上楼人很是突兀,仿佛这栋楼只有他一个人似的,不说恐怖与否,总有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滋味,让人想破口大骂:“做贼的是你们,可不是我哩!”
我倒是很想听到这破口大骂,好打破这无言的寂静,热闹起来!
听,每晚到这个点,就会有一女子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上楼,我早已能听声识她,却不知长什么模样,跟鞋声不是很重,应该是个苗条的女子,跟鞋声较紧凑,应该是个年轻女子,直到有一天她边上楼边打电话,哦,这真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可她到底长着什么模样呢?我仍不知道。
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妇人,每晚同一个时间点都会听见楼上住客穿着高跟鞋走路敲击瓷砖的声音,听见这声音后便能安稳入睡。突然有一天晚上,她没有听见这准时的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便一夜无法入眠。
不禁哑然失笑,高跟鞋真是个害人的东西,让人难以入睡。
难道女子只穿高跟鞋吗?果真爱美着哩!
望向窗外,太黑了!便拉上窗帘,全拉上!
电脑打开直播,专挑热闹的放;音响播放歌曲,专挑嗨曲;音量调到最大,开始轰炸!
躺在床上,躲在被窝,手捧神秘的《万历十五年》,闹中取静!
不觉然已伴书入睡,醒来又将迎接我的白屋子。
Author:Jyy 写于2017/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