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云南二

——洱海、大理古城

7月29日早晨约7点,火车抵达大理火车站,几天前就订好了十二号时光青旅,直接在火车站坐8路车到大理古城东门。清晨车少,公交车一路畅通,40分钟就到了。青旅在大理之眼对面,地址详细,没给青旅打电话便就找到了。

坐了一夜火车,由于卧铺和兴奋,并不觉得困顿,一边慢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向青旅的人们打听情况。青旅真是独自旅行的最佳住所,这里汇聚了来自各地的旅行者,多为学生或背包客,基本都是好相处和热爱旅行的人,可以认识很多不同的人,听到很多有趣的事,了解很多出游信息,结伴也相对安全。很多青旅还有一些有趣的活动,晚上大家一起玩游戏也颇有乐趣。而床位的价格也为学生们或走长线的旅行者喜欢,多为十几二十一晚,亦有10元一晚有趣的帐篷房沙发间。有人也会月租一个床位长住,感受另一种生活。

今天很不巧,只遇到几个刚参加完火把节早晨回来准备休息补觉的男孩,和几个月租长住在青旅懒洋洋看书看手机的男生,没有有出游计划的小伙伴。于是我一边在自己的床位收拾东西,一边做好独自环洱海的心理准备。就在我快收拾好的时候,房间里冲进一个急匆匆的男生,放下行李就准备出门,我急忙叫住他问去向,听到他说准备去环海,我便提出同行请求,至此结识我此行第一个小伙伴——小池。他已经租好了电动车,我只消坐在后座就好,本来我还在犹豫是租自行车还是电动车,如此也省得纠结。此时几天前在论坛帖子里联系上的未确定也未谋面的小伙伴灿发来消息,说已到古城东门,我们三人便一同出行。非常幸运地,在出门前我竟然收到了几天前买的比我先出发前往十二号的相机,真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我们沿环海西路而行,从到达大理的一刻,脑海中便反复循环宋捷的《我会想起你》——苍山洱海旁,你在我身边……多少民谣在这里唱起,多少故事在这里开启,此刻,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洱海——然而,此刻的她却并未让我惊艳。或许由于天气不佳,阴沉沉的天空下,洱海也水波黯然,像不见悦己者而清晨懒梳妆的女子,脸上不见明媚。由于怀有期待,便愈容易失望,我不禁怀疑她的美丽是否空负盛名。三人而行,我不能任性而返,何况刚刚启程,期待还并未全灭,对新鲜行程的兴奋也还在持续,又有相处愉快的同行小伙伴,便继续向前。

然而,不久之后,天气忽然晴朗起来,蓝天白云,就这样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袭来,而洱海,也像是终于等来心仪之人的女子,姣好的面容闪烁着流光溢彩,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远处的苍山环海而立,在阳光的沐浴下愈发明朗起来,山顶的浓厚云朵给苍山增添了几缕神秘,山水交映,便是美景。蓝天白云倒映在海中,整个洱海闪耀着绮丽的容光。沿路上,几乎时时刻刻,我都想下车走进这如画的美丽,伸手触摸,用镜头记录,这似乎美景常在却永远瞬息万变的世界。这是拍照不需要技术的地方,随手取景,便是好景。

一路上,人不少,却被较长的路程分散,不必人山人海,争夺观景的方寸之地。路上的人们,大多喜欢一眼看来视野开阔有沙滩石堆的海边,争相拍照留念,我却更喜被蓊郁植物隐藏保护的水岸,似乎穿越而去便是神秘的所在。或是葳蕤的树木,遮挡几不可见的小路;或是提拔的水生植物,迎着风翩然起舞;或是漂浮在水面成片的花朵或绿叶,白色的水鸟在上面翩跹,让人误以为是可以穿越的陆地,若有一明丽女子乘一叶小舟穿行,必是画布上才该有的画面。我不知道那些植物的名字,只记得它们的美丽。

一路上,我们不断被美景吸引而驻足,直到中午,我们才到达海舌公园,在一家饭店吃饭,顺便给电动车充电。我们点了几个特色菜,大概是酸菜鱼,洱海虾炒韭菜,树皮拌木耳,农家小炒肉,喜洲粑粑。我喜欢尝试从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菜式,树皮拌木耳和喜洲粑粑让我充满兴趣。老板怕我们不习惯吃树皮,便提议少放一点,我由于不确定也欣然接受,结果树皮的味道深的我心。喜洲粑粑我选的甜的,玫瑰味,也是我喜欢的。

吃饭时,我们自然而然聊起了天。因为坐小池的车后座,沿路我们也有聊天,他是福建的,学材料的研二的学生,利用假期出来旅行,因为喜欢运动,他晒得皮肤黝黑,看起来也挺健康。他是一个话不多,却体贴细心会照顾人的男生。灿是在吃饭时我们才和他聊得多一些,之前我只在微信和他简单聊天。他竟然是个IT男,但他开朗幽默,乐于聊天,说话总让我忍不住笑起来,比小池话多得多,完全不是传说中IT男该有的木讷的样子,当然,传说或许本来就不可靠。这次他是趁换工作出来走走,时间不多。他皮肤白,又穿的短袖短裤,露出来的皮肤已经被晒得通红,却不肯用防晒霜,大概总觉得那是女生才该用的东西。他也是个比较体贴的男生。和这两个小伙伴一起游玩,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吃完饭,留着电动车继续充电,我们步行去海蛇公园。公园的风景还不错,大团的云朵在碧蓝的天空相互簇拥着,像棉花糖一样秀色可餐,我们悠闲地漫步。我买了用勿忘我和情人草做成的花环戴在头上,像小孩子一样开心蹦跳。这种花会自然风干,然后保存不变的模样,难怪叫作勿忘我。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对这个花环爱不释手,走哪儿都戴着它。

沿着海舌公园的道路走到海边,零落的树木伫立在水边,水中竖着很多树桩,和细长挺立却柔软的水草相拥相伴,岸边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轻轻点缀,静谧的水面像镜子一样印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苍山,水天相映,蓝白交融,如梦如幻,是否水底也有一个我们不能涉足的神秘世界,竖起的木桩像迷宫法阵,指引和迷惑着想要抵达的人?

从海舌公园出来大概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环海线约160公里,我们还没走完一半的路程,而当晚发我们还打算回到古城,于是我们决定加快进程。双廊古镇是环海线上颇负盛名的一处所在,我们决定快速赶去逗留片刻,再快速赶回古城。

旅行的路上必然有忧有喜有意外,在离双廊七公里多的时候,灿的电动车竟然在被减速带颠了一下后无法启动,大概已是下午五六点,租车方不愿前来,让我们想办法把车拉到双廊修理,我们难以找到能帮忙的车,最后我买到一条披肩围巾系在两辆电动车之间,小池和灿一前一后骑着,缓慢向前驶去。

我独自一人慢慢地在路上走着,鞋子不便,没走多久我便累了,而前面还有七公里。我决定,接下来只要看到独自骑电动车的人就招手拦截求捎带。非常幸运,路过的第一辆只坐一人的电动车就在我的招手下停了下来,至此我认识了第三个小伙伴阿蓬。阿蓬是个说话很慢的男生,反射弧经常有点长,给人感觉很呆萌,我常常戏谑他是闪电。他脾气很好,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生气,对谁都很温和,开他玩笑他也不会去反驳,有时还呆呆萌萌地反应不过来。他以前似乎出来很少,每到一个地方地方都到处转,给妈妈和女友买礼物,这点真是招人喜欢。他好像开学要上大二了,和我一样是个路痴。

阿蓬载我不久,便遇到了缓慢拉车的小池和灿,我们约好双廊见,小池便对阿蓬道谢,让我们先走。我是很感激小池的,他原本有自己的计划,临时带上了我,我又叫了灿,我和灿原本已经微信联系了几天,小池本来却是和我们毫无关联的,车子坏了,他对我、灿、租车方没有说半句怨言,一直在帮忙,还因别人对我的帮助道谢,真的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到双廊后,我们先去了阿蓬定的青旅,喝水休息,等待小池和灿。在这里,我结识了第四个小伙伴龙。阿蓬和龙是在车上结识的,下车后便同行了。龙是个高高壮壮的男生,脸圆圆的,算不上胖,但我一向喜欢瘦子,不喜欢别人胖更不喜欢自己胖,所以对他没什么外貌协会的好印象。后来熟了,一直对他进行胖补刀,他每次郁闷地笑着说要掐死我,大家嘻嘻哈哈,也欢乐颇多。龙是辞职来旅行的,没做什么功课,只是来散散心。相处久了,发现他虽然看起来有点逗,却是个对人极好的男生,耐心细致,体贴入微,简直就是中央空调,时时刻刻对周围人送温暖。没想到,他之后成了我同行时间最长的小伙伴。

等待小池和灿的时候,我与阿蓬和龙决定在双廊转转。我们刚转不久,小池就打电话来说车已经在修,过来找我,三人汇合,便与阿蓬、龙互留联系方式,暂时告别。彼时已是晚上8点,赶路回古城要两三个小时,晚上很冷,电动车也过了归还时间,后半段的风景也看不到,我和小池决定晚上住在双廊。而灿只计划了4天出游时间,次日想赶往丽江,要先回古城,我们便拥抱告别,但愿有缘再见。

我和小池在双廊订好青旅,便联系阿蓬和龙一起古镇闲逛。其实我对古镇已经兴趣颇小了,转了不少古镇,总是大同小异,青旅文化相似、酒吧歌曲相似、店铺小物相似,但对于没有到过古镇的阿蓬来说,这一切都是新鲜的。晚些,我们约好次日一同继续环海回去,各自回去休息。

双廊青旅的床铺不错,我却无法入睡。身上从旅行伊始便开始不时起湿疹类的东西,当晚发作到极致,搔痒无法入睡,听着室友们安然入寐、鼾声如雷,我辗转反侧,内心崩溃想哭。凌晨两点多难耐起身,天上的星星比城市多得多,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星光灿然,而寒冷和痒痛却让我无心欣赏。大概三点半多,我终于入睡,七点多醒来,小池看到我前晚12点发给他要去医院的信息,竟然猜到是过敏一类,一路飞速,带我回古城。环海后半段的计划泡汤,尽管小池没有责怪之意,我还是充满愧疚。

后半段的风景很美,而骑车速度太快,我又身体不适,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处有一群白色水鸟,在一片水生植物上欢快跳跃;还有一处有四个着少数民族服装的渔民在收网,网里全是近乎透明的手指长的小鱼。

有点惨的是,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大雨,衣服全部湿透,我们不得不在一个店里暂时避雨,我吃了一碗饵丝,小池告诉我是云南特有的吃食,一直说要带我去吃的。饵丝是用米做的,像面条一样地做熟端上来,我很喜欢吃,还有一种相似的食物饵块,都是我接下来的几天常吃的饭食。

回古城后我便一直住在十二号吃药涂药,休养生息,小池要去下一站丽江了,我之前答应过一起结伴走以后的路线,彼时却因身体不适想赖在大理几天,小池先行,我们拥抱告别。

接下来的几天,好像药物作用让我有些迷糊,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困困地和阿蓬、龙闲逛古城,吃吃小吃,在十二号和大家聊聊天、玩玩游戏。我喜欢发簪和梳子,云南多是银饰,银簪过软难以盘发着力,梳子我一直用木或牛角,多有损耗,便想挑选一把不惧湿水和摔碰的银梳,从昆明一路看来,终在大理古城遇到一把心仪的雪花银梳子,10元一克的价格也可以接受,店家的认真敬业更是让我心有所动,于是在银梳刻上“烟之”的字样带回。大理小吃不太多,我最喜乳扇,是一种牛奶做成片的小吃。阿蓬和龙在车上认识的当地男孩王子来找我们玩过两次,带我们去吃饭,并给我们带了自己家之前买的纯正的乳扇来,体贴地帮我一起炸,吃起来味道很好。

每天慵懒的生活让我渐渐失去了爬苍山的兴趣,因为洱海太美,总觉来大理看到洱海就已足够,何况生物钟也因生病被改变,早上很难早起。但我却一直赖着不肯离开大理,这个闲适安静的地方让我留恋,而没有环完的后半段洱海,总让我心有不甘,伺机再去一次。

——2016年7月29-31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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