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逢圣诞帝阙北，滕六颟顸洒冰蕊。
共砚忭忻舞朝暮，同道廖漠怜恻悱。
牖外玉鸾翻蟾光，斗室伶俜困西厢。
茕茕向隅抒幽愤，惺惺相惜侃兰章。
建院风气喜吊奇，吹弹终宵恣媮娱。
可怜同道心相照，刻意抑郁眷乖离。
月影阑珊腹内枯，遮天仙藻笼寒庐。
同道慰诱行踏夜，“交大圣诞方何如？”
联袂悠游演率真，少年傲放藐乾坤。
同道屈指敦叩问，卿卿嗤讶赧相嗔。
交大恬谧寂如沙，也无歌舞也无花。
唯有丛丛圣诞树，漫天寒酥眄浮槎。
仨人抃蹈趋前门，“都一处”里饕宵珍。
摒却汽车贪放旷，狎赏雪野夜溟沉。
同道衣兜怀鞭炮，蹀躞阊阖恣嬉闹。
健步何尝怨路遥？长街时闻嗺唿哨。
转瞬三十三载春，长歌狷傲每牵魂。
身似飘萍惭期冀，心如灵铎奉玄真。
卿卿早娶作娇妻，鹣鲽情笃昵相依。
绿杨荫里同倜傥，百尺楼头共唏嘘。
不羡凌云守樗铅，世情凉薄镜中看。
人寰知己渐寥寥，书案烛泪每潸潸。
吟罢凭轩涕泗流，何当月下更比周？
铜驼陌上鞭名马，晚鸦声里祭琼钩。
莺啼烟柳又春分，燕剪晴波梦辽深。
丈夫立世慷慨葆淑真，与尔灵犀萦念伫乾坤。
1984年圣诞夜，宇时读大三。清夜汗漫，于寝室寂寂而咏。彼时行慕乖离，傧厌群萃之会；言拒仄媚，抃喜孤澹之居。友高成翩然至，彼亦然，刻意抑郁、率性孤独。余二人惺惺相惜，酣侃久之。复伴吾雪野月下趋交大访姝，余三人复步趋前门作雪野踏夜清游。彼时滕六张狂，洒遮天之碎琼；挚友谑放，眄冻宵之寒月。蓦然回首，倏忽已33年矣。春分夜瞻念，不胜欷歔！志之，兼寄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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