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十九层,是我们所生活的地方。
昨天是我清晰的感受到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两个小时的车程,从陕西回到四川,下了车就觉得小腹有些不适,没有太在意。
到了家发现是生理期到了,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也没有太在意,到了中午准备出去吃午饭,刚到店里坐下,才上了第一份菜,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我还是强忍着以为过会儿就没事了。我直直地盯着面前这杯淡黄色的茶,泛着油光的餐桌,门外太阳光有些刺眼,好似空气都浑浊了不少,眼睛开始模糊,肚子疼痛越来越剧烈,我给一旁的母亲说了我肚子疼,她叫我咬紧牙先把饭吃了,实在是没有胃口,整个人摇摇欲坠。
终于忍不了了,我打过招呼便出了饭店,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深一步浅一步飘飘忽忽的往家里走,短短的路程漫长了不少,每隔两三分钟我就开始气喘吁吁,浑身冒冷汗,到了小区门口,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心率好像有点失常了,我脑子里开始飞快的回忆过往的所有,虽然人固有一死,但我却心有不甘,我尽量平复心情冷静一下,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能熬过今天,我会把今后的岁月当做第二次生命来对待。
兴许是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我爬到了家门口,进屋后我倒在了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却清楚地记得我要活着,桌子上有一罐核桃,顾不上太多趁还有点力气,我抓起一把就拼命地往嘴里塞哪怕反胃我也要咽下去,我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比以往更能明白那句“你所浪费的今天,正是昨天死去的人所渴望的明天。”
胃里有些一点东西也稍微心安了一些,在家找了一些能吃的药,回卧室趴到床上,能感觉到比刚刚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有很明显的不适,以前没有哪一次生理期会像这样,上吐下泻头晕眼花,就连呼吸都困难。小憩一会儿后母亲回来了,看到带回来的午餐仍然是没有胃口。
其实在母亲告诉我咬紧牙吃完饭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在她以前有没有这样的遭遇,亦或是生病难受的时候,又是怎样熬过了的,二十岁出头的母亲跨省远嫁,身边除了父亲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在生了小孩后身子异常的虚弱,又遇到难得一见的大旱季节,原本宽阔的大河变成了一条水沟,脏兮兮黏糊糊的,闷热的七月里她一个人躺在卧室,身体虚得下不了床,她看着窗外的玉米叶在烈日下慢慢卷起了叶子,从白天看到晚上都是这样的场景,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我不得而知,如果换做是我,人若没死怕也疯了个七七八八。
我睁开眼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了。后背的汗液浸透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用温水洗了把脸,清爽了很多。母亲躺在沙发上午睡,外面起风了,拿了一床薄被盖在她的身上,看着桌上的面包好像可以吃得下去了。
都说神明不渡众生苦,我看也未必,只是平日里我们来去匆匆,从不曾看到神明化作凡人一直守在我们身边,或许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模样,但我现在知道了,我的神明呀,正躺着沙发上睡午觉呢。
谢谢你,守护了我整整19年的岁月。
你给了我全部的平安喜乐,我只愿你今后万事胜意,守你百岁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