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勋把孤独分为六种, 一种是残酷青春里的情欲孤独,一种是众声喧哗却无人肯听的语言孤独,一种是始于踌躇满志终于落寞虚无的革命孤独,一种是潜藏于人性内在本质的暴力孤独,一种是不可思、不可议的思维孤独,最后一种是以爱的名义捆缚与被捆缚的伦理孤独。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用这段话来描述现在的时代再恰当不过了,或许还可以再加一句,这是群体喧闹的时代,这是个体孤独的时代。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我们生来就是孤单”,每次听到这句唱词,总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孤独是生命的本质,每天可以看到网络上一个个活跃的人,每个人都在高声说话,但每个人都只是发出声音。我们都在说话,却都没在听别人说话,但是在内心深处我们是希望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情欲孤独,是最原初的孤独,是对于最基本需要的诉求,历史的进程或曰社会的进步压抑了人类基本的性的需求,使其压缩到一个狭小的私人空间。再加之伦理道德等对性的约束,使其成为了成人世界里人所共知的秘密。尤其是中国在儒家社会的影响下,不允许私人空间的出现,甚至将正常的需求也变为“敦伦”,使得这种孤独更加显得突出。受到压抑的人,必然会找寻到一个突破口来释放自己的压力,在历史中可以看到竹林七贤对于儒家纲常伦理的颠覆,在现今可以看到媒体上对情欲的大肆渲染。
语言孤独,是交往的孤独,对于个人来说,期冀的能通过语言和他人来沟通自己的思想,却未意识到,语言本身是有极大局限的,很多情境下,语言所表达的意思会完全脱离表达者的本意。所以,每个人都在说却没有人在听,尽管他们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对于文化而言,语言的孤独是一种话语权的孤独,因为主流话语的强大势力使得语言僵化,但是却很少颠覆的可能。在文化中,语言甚至会变成一种模式,只有声音,没有内容。
革命孤独,是理想的孤独,也是专属青春的孤独。孤独者怀抱梦想,而这些梦想在现世里注定无法实现,于是这些孤独者便只能活在自己的乌托邦中,并同时忍受着世俗的嘲笑,孤独的活着。
暴力孤独,与情欲孤独一样,是属于生命的孤独。暴力和性,都随着历史和社会的演进而变成一种文化上的禁忌,也正是因为对于其的压抑,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描述它们的电影、小说等,因为不管如果禁忌,在本性中,人是对其有着不可抗拒和磨灭的渴望的。暴力有合法和非法之分,因为合法所以受到鼓励,因为非法所以受到抨击,但是实质上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暴力的本质是完全一样的,是为了暴力而暴力,甚至有时合法的暴力会比非法的暴力更加残忍,比如凌迟。同时,不能只把暴力狭义在物理层面,推而广之,也存在文化的暴力,甚至感情的暴力,都是需要深层讨论的。
思维孤独,是孤独中的孤独,是独处的孤独。孤独不等于虚无,思维孤独也不是没有思维,而是思维不合于主流思维。我们的主流思维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是一种缺失思辨的思维,是一种只重结论而轻视推理的思维。尤其在如今的语境下,大众媒体扮演着替大众思维的角色,塑造着人们的思维,更加需要有孤独的思维者,走出人群,去思考,去孤独地思考。
伦理孤独,是对既定伦理的颠覆。伦理是一种分类和定位,同样的事情,因为不同的社会条件所生成的伦理要求,就会有不同的评价。健全的伦理,需要从个体孤独的健全来完成,当自己独立了,倚靠就不会变成倚赖,对于伦理就应只是一种需要而不是沉醉。从上边六种孤独的分析,可以大致归纳出一个相似的结论,孤独是一种个体面对群体时所产生的状态,个体处于弱势并不时有对群体颠覆的企图,但总是会遭到群体无情的打击,于是便会产生无可避免的孤独感。用
书中的话来结束:孤独并没有什么不好,使其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