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他杀了木匠马尔夫……于是他想像马尔夫如何躺在地上,眼睛半阖半张,手脚僵硬,嘴角歪斜,心脏不再跳动,永远不能用他那双手去刨木板……
这个雷声隆隆的灰蒙蒙的早晨,那个孩子一直熟睡在欧文斯夫妇精致的小坟墓里(欧文斯先生生前是当地木匠协会的会长,德高望重,木匠们希望以此确保他死后能享受到应有的荣耀)。
木工房里弥漫着松树、雪松、云杉、刨花的香味,还有人的汗味。想在修道院里搞到木头并非易事。这个地方除了水潭边那几棵无花果树和棉白杨,再没别的树了。可取材的树林,最近也要骑毛驴走上三天。修道院的伐木工常常一去就是一个星期,然后由几头毛驴驮回一些树枝,做木桩、轮辐和椅子腿。有时候拖回一两根圆木,替换蚀烂的横梁。但由于木材供应有限,木匠们当然也就同时成了木雕艺人。
他看到了开路的一队队的骑兵,穿着黑衣,呼哨着来回纵横,搅起漫天的黄色尘土;他看到了两千名奴隶排成两列,弯腰挖土,把崎岖不平的道路铲平,汗水在他们的肩上闪闪发亮。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他看到了五十对公牛,低着头拖着巨木拼造的沉重板车,一百根原木作成的轮轴被压得嘎吱乱响;他看到了五十名木匠在不停地更换车轴,加固车架,往圆木上涂油脂,两百名壮工在两边扶着车上摇摇晃晃的铁铸怪物。透过飞扬的尘土,那些影像给小男孩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迹。这一队人马拖着缓慢的,永不停歇的脚步,越过山岭和草原,越过河流和谷地,坚韧不拔地走向了他们的标地和命运。
“我们有一些空白面具。”木匠说,“只要戴泊尔有了一个新主意,我们就可以画上新的动物。”
每间屋子都传来锤子的敲击声和锯子的刮削声。每家的栅栏里面都靠放着各种尺寸的厚木板,高得把房子的墙都要遮住了,而且排列紧密,两两之间几乎没什么落脚的地方。许多木匠就坐在院门外的长凳上工作。他们在木头上刨坑,使用着简单的车床,把木头弄成各种各样可以弄成的形状。他们抬起头便看见疯子走进了巷子,向一个老木匠走去。这个老木匠围着一件皮围裙,坐在长凳上,正在刻一个小雕像。他有灰色的头发,似乎有点近视。他凝望着这个疯子。
在整个收获期,许多日常工作都是一成不变的。铁匠、制帆工、木匠、看水工、还有仓库保管员们,他们日复一日地照料着船的某部分机体,翻新、修换,于了一遍又一遍。船无非是那些黄铜、青铜、不锈钢的玩意儿。他们把磷铜线编织到鱼网、缆绳里;索具、桅杆和船体都是金属的。船上的大副每日巡视,他手下的男人、妇女对针尖大小的蚀斑也不放过。针尖大的蚀斑会扩大,一下子就会使整条船沉到海底。每次做礼拜的时候,船上的牧师们都这样提醒大家。一组又一组的油工忙碌着,他们用炼出的鱼油来防止出现那可怕的红颜色的铁锈斑和蓝颜色的铜锈斑。帆布无法保存,天长日久总要磨损,下舱的制毡机就把破旧的帆布剁成纤维,加进海草和鱼胶,搅拌以后又制成新的帆布。
当时,该市中只有40来所房屋,有几家正在经营的锯木厂,一个旅店、一个赌场和几个娱乐场所,时值生意红火的季节。
有一些人为了避免麻烦或者船运的开销,更愿意就地请人建造或者自己亲自动手建造船只。在这个林木繁茂的地区,不缺材料。已经有了几个造船工地,几家锯木厂也在林德曼湖周围运作起来。
走出牧场,弗里克捡了条很宽的小道,大路两旁是广阔的田野。这边种的是高秆小麦,麦穗修长,麦浪翻滚;路那边则种着本地玉米,“库乌鲁兹”。道路尽头是一片松树、枫树林,林中空气清爽,高木蔽日,一片昏暗。再下去就是滚滚流淌的希尔河,河面波光粼粼,河底砾石清冽可见,水面上漂浮着从上游锯木厂冲来的碎木片。
还没等我开口,一个庞大笨重的身影便出现了,一个只穿着旧内衣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来了,一手拿着一枝猎枪,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细口瓶。从他发红的眼睛和走路不稳的样子,我判断他就是伐木工汤普森本人。
【外国小说】伐木工人的描写第二篇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即使走了好一段时间,男子也未停下来休息。只见他一口气直奔位于西山半山腰的小木屋。这间专供伐木工人休息的小木屋虽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