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坐在窗前,端着一杯咖啡,有些心神不宁。她皱着眉,在想昨晚的梦,这梦让她很不愉快,微微感觉到内心又抑压的愤怒。可是她现在除了醒来之前的一点片段,什么也想不起来。
醒来之前她正梦见要同朋友一起去跳舞,朋友数落她的衣服完全不适合去跳舞,而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超大行李箱,梦里她是如此烦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这个梦让她愤怒。
她抿了一口咖啡,继续在想,这个地方真高啊,可以看到那么远。
呵,这个想法突然让她吓了一跳。人生如果也能看这么远就好了。也许她就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嘿,可能这是好办法,毕竟未来与现状一样可能会一直混乱不堪。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会感到愤怒了。因为她梦见了她的父母,已经多久没有回家了呢?哦不,那是父亲的家,并不是她的家。
在梦里,她又一次看着母亲躬着腰背,越来越瘦小。你知道吗?有一种弱不能让人产生同情,只会让人厌恶,因为那是一种你拽不出深陷在麻木泥潭的软弱,你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溺亡。一种认命的悲哀。
母亲在和父亲说话,而父亲仍然像对待空气那样视若无睹。母亲低声又说了两次,父亲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母亲战战兢兢并习以为常得缩回了角落。
她愤怒了,上去揪住父亲的衣领歇斯底里得大叫: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你做这些事的报应。我所有的混乱生活都是因为你。
父亲不言,只是笑着,笑着。她举着拳头,原来她比父亲竟然高出了那么多。这期间,她家进进出出来了许多人,没有一个人朝他们看过一眼。过了许久,她颓然得放下了拳头。
她终于想起来了,倒也不觉得心里再闷闷得难受了。但是还是要做个全套,于是她顺势趴在床上嘤嘤得哭了起来,并没有泪。她麻木了,她觉得她变成了母亲一样的人,所以是因为这样她才嫌恶那个可怜的老妇人吧?其实嫌恶她自己吧?
她想了想,爬起来去洗手间冲了下脸,回到卧室拿起电话、
“喂,妈。”
这时她的泪才开始滑下来,她的声音却仍是笑着:“嗯,一切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