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已从上海旅行回来几天。
回单位上班,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去做,最近领导又新派一项大任务要她策划,年底要她举办一期大型的文艺晚会,所以忙得很,压根儿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自从回来后,万倩,王祥也都忙。万倩又开了一家古玩店,而且她的孩子己读幼儿园中班了,早晚接送都要她,也忙。王祥公司派他出差,所以几个人这段时间都在各忙各的事。没时间聚餐见面。王祥晚上时不时会发微信过来问候,很暖心。
文艺会演要选会场,主持人,参加会演的演员,还得排练,还得给演出人员租借服装和饰物,这段时间她都得早出晚归。但会演对她来说也并不是难事,这次会演有上一次老年人婚礼的铺垫,所以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天星想把这次文艺会演用心地策划一下,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她想辞职,这也是她从上海回来后反复思考的问题。对这种体制内的工作,天星着实不喜欢,朝九晚五,单位家庭,每天重复着。在单位日复一日地接文件发通知,而且每份通知文件,每天都得低头哈腰地向领导早请示晚汇报,看领导脸色行事。天星烦腻了这种体制内生活。
也是,想当初进入行政单位的神秘感,随着神秘感这面纱慢慢地退却,天星对这种机械性的重复工作只有一个字:烦!烦!烦!她想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她不想日复一日重复请示、汇报看领导脸色过日子。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她想把她时儿一直喜欢的时装设计续上。
想当初千军万马拼命想考一个有保障的饭碗,因一岗只能报一个职位,大家都挤得头破血流,到现在她腻歪了,不想再干了。往往回到家里,想拿起画笔创作作品,累得灵感都不知所终。每每这时她的心智和热情被打磨得一钝再钝。
所以,上次的上海之行,也带给天星很多内心的冲击,当然也是通过内心强烈的思想斗争才做的决定,并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三分钟头脑而为,这次她是认真的,她拼命都想逃离。曾记得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对于体制内的工作,虽然比较安稳,却少了很多斗志。当然,想归想,还得过父母这关才行,他们这些老辈人,想的是子女能过安稳日子,子女能平平安安就行。想到这,天星觉得不知得跟父母费多大口舌才能说服他们,天星知道这个问题一提,父母一定会觉得他们的女儿脑子有问题,好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放着这么好这么安稳的工作,到那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而天星却想放弃,父母一定怎样也想不通。
那天一开口,父母亲真的是一万个不同意,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因天星之前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她知道会这样,但她一定会说服他们,在天星的依情依理中老父亲才最终松口,遵从天星内心的选择。
天星记得老父亲那天语重心长对她说:星儿,你也老大不小,家也没成,安稳的工作,你不要,现在你又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老父亲也老了,你自己决定的事,今后不论成败与否,都要坚强去面对,撑不住,也只有自己承受,父母亲也跟不了你一生一世,有苦有难,都得前行,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听完老父亲的话,天星心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其实,父母亲不支持她的话,也许她也决定不下去,现在得到父母亲的同意,天星像满血复活一样,内心充满着希望,心如盛开的花朵,突然想起看过一本书《董竹君自传》,就老上海锦江饭店的董竹君,这样的弱女子,在哪个年代都能把饭店开起来,她佩服她那样的女子,也想做她那样的女子。
十二月底,天越来越冷,心也越收越紧,再过一、二天文艺汇演开演,这一次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这是最后一次会演,她想把这次文艺会演做到完美收宫。但这节骨眼却反复发热,咳嗽,天星顾不了那么多,只自己买了点药喝喝,又继续跑到演出会场忙碌。在会场到处都可看到天星的身影,直到演出哪天,天星还发着高烧,不停地咳嗽,演出完美结束。天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医院就诊,做检查后,才得知自己得了肺炎,打几天点滴,才慢慢好转。
年关将至,鞭炮声不断,路边的小孩们都在玩着跳地鼠,冲天炮,天星看着她们会心地笑,想着小时候的自己,也玩这个,不小心把裤子弄破了个小洞。那时还自己跑回家一针一线有模有样地缝起来。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天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把衣领往上拉一拉,把围巾围好快步往家赶。
回到家,吃过晚饭,她把辞职信写好。
想着马上就要解放,回归自由,坚持自己的信念,做自己喜欢的事。天星好激动,那怕今后创业路上荆棘密布也会勇往直前。
这夜,北风呼啸,天星还是睡得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