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对于中原人来说,没有像东北,西北那样司空见惯,每年都会如约而至,所以,中原人对雪,还是带着无限的期待的,好像有了雪,才是一个像样的冬天。
早起推门,天色虽然还早,但是却亮堂得很。现在的天气预报都还挺准,它果然来了,庭院白了,房子白了,光秃秃的树也白了,连昨晚没有进圈的鸡身上也玩笑似的顶着一朵白,一边雪地里画着竹叶,一边觅食,边走边冷了似的,抖几下,扑扇几下翅膀,身上的雪便飞沫一样的散去了。这朴素简洁的院落,这蓝砖灰瓦的房子,还有这光秃秃的树,一夜之间,因为换了件白衣,陡然增添了写意的味道,仿佛高雅了许多。
此时还没有大雪封门,但是这雪已经在踏踏实实的下了,绝没有半点含糊,不是零星点点意思一下。抬头看灰白的天空中,雪仍在慢慢悠悠,飘飘撒撒。“撒盐空中何所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每个飘雪的季节,不停的洒落,优美而神奇。它带给我们预料中的惊艳,和如约而至的惊喜。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大中原一望无际的麦田,盖上厚厚的雪被,现在应该正欢快的躲在下面抽枝拔节吧?
老舍说:“济南的冬天,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吧!远远的小山像穿上了花棉袄。”大约同纬度的中原,下点雪,也很妙呢!白茫茫的银装素裹,一马平川的大中原,雪更增加了它大气磅礴的气势。
与大雪最相配的是,大概就是,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了,和好友举杯,微醉,温暖,还有雪的曼妙。不会饮酒,又无好友来探,单单这小火炉,虽然温暖,却也寂寥,总是少了点什么。索性,拿了大大的竹扫把,扫雪去。左一下,又一下,开疆拓路,从堂屋到厨房,从堂屋到西屋,从西屋到东屋,从堂屋到大门口,从东屋到大门口,打扫完毕,呼着腾腾热气,额头沁着汗珠,看着一米来宽是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也别有一番成就感,也唯有扫雪的时候,才能感到如此,这个冬天热气腾腾的活着。
不下雪对不起冬天,下雪不堆雪人好像对不起雪。和孩子们一起堆雪人,自己也仿佛回到了童年,堆出的是无限的欢乐,和朗朗的笑声。跑在光秃秃的树林间,一起打雪仗。打累了,比赛滚雪球,看谁滚的雪球最大,直到大到推不动了,那就成了雪人站立的地方,大大的雪球就成了雪人可爱的大肚子。
又见飘雪,收起雪人的回忆,忍不住走向寂寥的原野,以为走远,走远,越是走远,远处应该有雪给我更广阔,更纯净的世界。雪无声得落在如瀑的发上,像美丽的白蝴蝶,像一个轻轻的吻。蓦然回首,蝴蝶翩迁,看到自己一串洁白的深深的长长的孤单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