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与苍井空

2017年12月12日星期二

一.半个月的朋友圈儿

“就这个功力,怎么的也得排进朋友圈的前三吧?”我把两根被我啃爆皮的大骨棒在盘子里摆好,分分钟加了滤镜,发到朋友圈儿。坐在我对面的方杰撇嘴、翻白眼、耸肩、摊手,这是她标志性的“不屑一顾”。方杰在嘲笑我,“秀秀秀,又在秀,吃个大骨棒子也要秀,真是够了你。”“拜托,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发朋友圈了好吗!”我扯下方杰在开电话会的耳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生活,真的,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这个大骨棒已经是我这个月的巅峰!”“行行行,快吃你的吧,大骨棒也堵不住你的嘴!快吃,我还得回家带孩子呢,我妈刚给我打电话催了。”

和方杰告别,各回各家。方杰回了方杰家,我也回了方杰家,方杰的另一个家。是的没错,我借住在方杰的另一套房里。

二.烂俗青春

我是一个标准的九零后,一个最普通的九零后,我在小县城里长大,家父是老师,作为家中长女不受重视3岁就被送去上学,躲过了小学5变6,埋头学习一路冲破青春期,16岁那年就离家去外省上大学,自07年离家上大学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离家的时候懵懵懂懂,现在更加迷茫。

饱餐后的倦意袭来,思绪变得缥缈不真实,车窗外黄黄的路灯不断倒退,灯影忽明忽暗的打在我的左脸上,过往的种种片段浮现脑海。锁车后,车灯熄灭,夜盲症的我视线陷入短暂的黑暗,我不得不待在原地等待眼睛适应这片夜色,这短暂的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这十年青春在身上掠过,而我茫然伫立,不知所措。

我总想记录下些什么,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自己的青春,但每次下笔却犹豫再三,终究罢了承认自己一无所获。因为,我不愿承认最终我变成了我最不愿成为的那种人,一个庸俗的人。时间改变了河流的方向,叶子的颜色,却改变不了“青春”的坠落。“青春”这个烂俗的字眼,就和它的写法一样“烂俗”,她给我一笔笔化上无趣、浓艳却了无新意的妆,我却永远不能将它卸下。我想如果不能卸下,那么今天就从回忆开始吧。

三.校内网

回到借住的方杰家,换鞋、烧水,然后拿出瓶瓶罐罐的维生素、保健品、黑枸杞,五彩斑斓的药片堆在潮潮的手心里,像MM豆。“黑枸杞要用温水泡。”我心里默默的想,仰头吃下手里的药片山,认真数了10粒黑枸杞丢进盛好温水的保温杯。

踱步进卧室,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摸摸暖气片,温热的感觉,看来今天不必穿加绒的睡衣。翻出睡衣,走进浴室。2分钟卸妆、1分钟刷牙、1分钟洗脸,我精准的控制着时间,方法就是在心里默念1234……今天是洗头后的第二天,可以不用洗头,洗澡的时间就缩短了一大半。洗完澡之后是半个小时的泡脚时间,丢进药包,不断的加热水,半小时后水已经泡成了褐色,身子也已经暖了。

真安静啊,我靠在床上想,安静的能听到空气的并不悦耳的鸣叫,又像是轻微的耳鸣。

回忆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会,一无所获,于是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

@Mark白学斌:带着好奇的心,再次去那个陪伴我度过大学生涯的校内网,堵着自己写下的几首破诗、几篇烂文章,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朋友的留言,让我感到阵阵温暖,涌上心头。不知道,下一次,回头看,是什么时候了。

的确,我也应该在校内网上留下过很多或天真烂漫或矫揉造的痕迹。我依稀记得校内网后来改名为人人网了。寻思着,我在APP商店寻找,只找到一个人人直播,看图标应该就是它,怎么变成直播了?密码账户,我犹豫了一下,7、8年前的手机号,我以为我忘记了,原来稍作思考它就自己跳出来了,仿佛一直在我脑壳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站着就等着我此时此刻的召唤。

登进去了,铺天盖地的视频直播,燕瘦环肥各色美女在这小小的荧幕上展示着自己。费了半天劲找到自己的主页,最后一条动态留在一年半之前,是一张自己坐在庆城的海边礁石上的照片,白衣黑裤,耳边还别了一朵粉红色的野蔷薇,看的出来那时很开心,配文是:一转眼毕业五年了,我变了吗?

那时的五年,现在已经叠加到了六年半。时间真是快啊。

四.高考

07年的夏天,和普通的夏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杨树叶子和往年一样被无情的烈日晒得卷边发白,唯一的不同就在于李家的姑娘,我,也就是李雷要高考了。

关于我为什么叫做李雷,这个一点儿也不能和女性的柔美沾边的名字。我无数次的和我的父亲李建国同志抗议:“您难道就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男孩名吗?给您乖巧可爱的闺女起一个男人的名字您究竟在想什么?您起个李大雷我都能接受,为什么非得是李雷呢?从初中开始同学就问我谁是韩梅梅!”“谁是韩梅梅?”李建国同志严肃认真的问。“初中英语书第一课就是李雷and韩梅梅!”“你爸我学的是俄语!你想叫李大雷就叫李大雷呗,谁还拦着你了?”李建国同志拂袖而去,看电视去了。是的,没错,我的父亲李建国同志确实是学俄语的,原因还得从我的爷爷李庆明说起,出身成分不好的李庆明年幼经历了残酷的批斗,家破人亡,无奈出逃东北,在东北生了五个孩子,而后落叶归根重回故里。所以李庆明同志的儿子李建国同志是在东北出生长大,在那个和俄罗斯交情颇深的地方,学生们学的确实是俄语。李建国同志俄语说的再好,回来关内毫无用武之地,看,我的名字就是铁证。

李建国同志换台的间隙,我眼尖的看到湖南卫视在播“快乐男声”, 主持人是眼镜男汪涵,评委里有一个名字特长杨二车娜姆,肤色黑黑的、头上戴一朵巨大的红花。啊,我的内心在尖叫,我好想看!虽然离高考只有十几天,可这是总决赛啊!我好想看王栎鑫和俞灏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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