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磁性泥巴
我的书桌已经3岁了,像一个婴儿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如何淘气、如何哭诉央求要东西,它应该是个女孩,到今天已经是个活泼、梳头两个马尾辫东翻西找充满好奇的小姑娘了,我似乎看见了笔记本在向我哭泣,说着:“主人救救我,这小姑娘到处涂画还撕扯纸张”。看着四五本书排成一排,每本书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水,我心里是又酸又喜。而我之所以这么认定它是个女孩,是因为我是个理想主义,有颗浪漫温柔的心,女孩更容易扮演我心中美好形象,而男孩在我心中过于毛躁、不听话,想到的是麻烦和叛逆。我的内心须要平静而又温柔的身影,女孩的娇气、任性让我觉得生活是可爱又幸福的。
你的到来充满了偶然,在原本的装修中是没有你的,那里应该是一整块长长的衣柜,或许是我看见了默守常规是一件无趣又不适用的方案;或许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或许那个设计师姐姐暗恋我,苦于短暂的时间里没有和我走进婚姻的殿堂而用爱创造了你;或许一颗流星悄悄跑进了我的脑袋;或许窗外的森林里有一个关于公主的故事;或许是我瞧见了模样,叫工匠雕刻了你;或许是那个我心爱的姑娘抛弃了对我的喜爱,幻化成了你。
我常常坐在你身边,我是个不称职的大哥哥,深夜里还留恋于电脑荧屏,一年可能就擦一两回桌子,平时要添加什么物件也从没和你商量,只是一味的随意搁置,那样无序、杂乱。哥哥让你失望了!哥哥是个宅男,电脑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时间,久而久之成了依赖,到现在电脑虽然已经很无趣,但我曾依托过某些重要东西在里面,那些迷茫无措,那些落难回忆都藏在里面保存。可能某些方面我是个固执陈旧的老家伙,如同这台笔记本电脑,在我手里算二手贷,但实际中不知道被倒卖了多少回,随处可见伤痕和破损,缓慢的处理器也早已经被时代淘汰。我不舍得闲置,有时会想:我是不是已经坐太久蒙上了一层灰;手中的鼠标都握出泥来了;屏幕中的画面,惊恐的叫喊,扭曲得看不见人形。
我知道你已经看过我写的小说,一篇长的在电脑里:《镜外》,我早已忘记这篇小说主角的名字,时隔多年,我只记得小说里有一座被封闭的房屋,房屋里有一个没有任何记忆,没有希望,没有身形,没有未来的男孩子,他每天坐在窗台上:看着……。另外两篇在书架右上方,纸张已经有些废旧,那里有个叫阿碌的家伙,他每天浑浑噩噩,一心只惦记女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做着安保工作却不安分,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诉求,在一次体检验血后陷入了一段离奇而又快活的阴谋中。护林师程桌风作为一名普通的森林看护人,在一次祭奠节日中巡查林道误入灵魂迷阵,因贪图小便宜拾走祭灵戒子,从此一桩桩奇怪的事件在身边发生,那团白色烟雾没有停止过追逐、纠缠。我确信你看过了每一个字,我也知道这些小说给你带来了负面情感!哥哥的小说太悲观,太消沉,你哇哇的哭,泪水哗哗的流,你在可怜哥哥,你在同情小说中坎坷的角色命运。
桌上的相框你肯定还记得,它原先不是空的,那里曾挂上过一对恩爱情侣的木刻画,那个女孩子用枕头遮住半张脸埋进我的怀抱里,一副幸福依赖的样子,画中的我露出一丝得意,嘴角弯弯的笑,当我亲手捏碎它,你落寞的看着我,一切美好至此毁灭。许多画面仿佛还没有消散仍在眼前浮现,我是有多喜欢抱一个人,镜子前,厨房炉台炒菜时,卧室沙发上,甚至是厕所里,只要我在的时候那个身影靠近些就会被我抓住搂着不放。饥饿的人忘了吃,干涸的人忘了喝,困累了的人忘了休息,生存的本能都忘了那就死亡,忘了怎么去爱,忘了那个人,我又如何!
当我把荣誉证书放上书架,你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从那以后,我每次看见你,你都甜甜的对我眨眼睛。我时不时翻开一本书,躺在床上看久了,你就吹着呵欠的风让我昏昏欲睡;我在书桌前不专心,你就抖落些灰尘在我鼻子里,让我打喷嚏没完没了;我沉迷在电脑中,你就让那些曾经让我疼惜、失去的人再次浮现在我心中,勾起我内心的痛;我已经重拾扔掉的笔,为你写一副副春天阳光、绿色森林、沙滩海洋。
雪花在四季的天空飘撒,灯光下是我埋头苦干的背影,窗外宁静祥和,一叠一叠的书在不断充实书桌,一页页写满字的纸在堆积成册。当我再一次把荣誉证书放上书架,你甜甜的对我眨眼睛,我打开书的一页,你好奇的凑过来,我们俩头顶相撞,相互揉着叫疼,看着对方噗呲笑。
主题征文|我的书桌比你乱 不服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