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才决定转让“缘来缘往”女装店,今天就有接手的人了。隐约觉得这是有预谋的,一年前父母亲朋就竭力劝我放弃小店,进入他们所期望的生活状态。最近忽然妥协了,因为又梦见奶奶,我好想让她放心,让她看到我乖巧的样子,如果她在,一定会说,大人的话要听的,总是为你好。
倔强一直是我身上的标签,比如从小我就只吃菜叶不吃菜梗,奶奶说过,吃菜叶的人有衣服穿,吃菜梗的人有戒指带。只是戏言吗?两年前,我真的有了一家女装店。
不得不信,我们总被一些无形的东西操控着。比如,在门庭冷落的新天地商场,我的“缘来缘往”生意不错,在工作性事务上,我总是游刃有余,而有些方面,却经营不善,比如感情。
感情的快乐在我看来像浮在荷叶上的露珠,滴溜溜地转动着,看上去很美,但跟荷自身总是隔了一层;而悲伤呢,更似雨打荷塘,直接渗入湖的肌里。
对于在感情上的处事方式,宝贝一向很鄙视我,她是洒脱的人,总是说着要让过去在无声的时光里沉淀为一级台阶——我们要站到台阶上,重新恢复高度。
我站不高,也望不远,骄傲尤在。现实让人沮丧,不现实点,所谓的完美感情,都只在纳兰容若的词里。
初遇纳兰,只为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后来又说,何事秋风悲画扇,如果仅仅如初见,又哪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和无可奈何?但是,他到底不是寻常人,所以他明白,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原来,我们终究只是遇到却没有遇见。人世的缘来缘往,纳兰早已洞悉。从心底喜欢这样的男子,有着猫科动物的敏感,有着细腻的思维,想像中他该是一个清瘦男子,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骨节分明的温暖的手指。能写出这般字句的人,想必都有着很孤单的轮廓,他喜欢一个人呆着,去孤独的想念,让悠远的思念深入骨髓。
把话说到我心里的还有张爱玲。她对胡兰成说过:“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话,在他面前甘愿“低到尘埃里去”。胡兰花用“临水照花人”形容张爱玲,他希望张爱玲是才女,也希望她是炊烟里的女人。但并不擅长烧饭洗衣的张爱玲,显然给不了胡兰成家的感觉。胡兰成说:“爱玲好像小孩.”男人在软弱的时候,在需要被宠的时候,只能把自己交给俗世中的女人。
宝贝早就说过,张爱玲是错的,太好强的女人都是错的。男人是喜欢女人为她们流眼泪的,因为那样才能显出自己的重要,如果连半点泪花都没换来,那么显然是在那女子心底无足轻重的。这叫男人怎么能不垂头丧气,心怀怨恨?
是一开始就站错队了吗?这样来问自己,只有越问越伤心。如果奶奶在的话,她倒是能给我答案的,我听她的。
忽然想到,11月11号就在眼前,情人节和光棍节都在这一天,原来喜和悲从来都是如此靠近,但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也只好无奈着,正如缘来没有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