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帝狐后、白奕和凤九娘、折颜、白真、白浅,近日一直留在青丘照顾白凤九,顺便打理下政务。就连太子夜华也将政务搬来青丘,其他白家人以及伏觅仙母各自回了去,暂以书信联络。小阿离还有学业,是以,只是得空的时候,来帮帮忙。偶尔坐在凤九姐姐身旁,说点悄悄话。私底下阿离偷偷问夜华:“父君,凤九姐姐几时能醒?”夜华的手抚上小阿离的小脑袋,温声回答:“父君不知。大概,该醒之时,就会醒了。”夜华蹲下,看着他“可是想你的凤九姐姐了?”小阿离点头,带着哭腔:“凤九姐姐。。很好。。阿离喜欢。。”夜华摸摸他的脑袋,微笑说:“凤九姐姐很快就会醒了。我们耐心等待就好”小阿离抿唇,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相信他的凤九姐姐会很快醒过来,带他玩。
自打白浅与夜华相识之后,小阿离便会缠着他的父君一起来青丘,闹着要见娘亲,这一来二去的,与凤九姐姐日渐熟络,而他的凤九姐姐,时常幻化做原身逗他开心,带着他四处游荡。当然,下水摸鱼,上树打鸟的好本事,定然是要好好露一手的。小阿离的性子也因此更活泼了一些。作为父君,夜华看在眼里,自然是开心不已。在他以为,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模样,他没有过童年,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儿的,可他希望阿离能有。白家狐狸,皆是散养,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或许,青丘会告诉阿离何为童年。现在,凤九一直昏迷不醒,阿离总是有些不开怀。夜华起身,牵起阿离的手,走向狐狸洞。
算算日子,也有十日了。白凤九还是没有要醒来的征兆。东华帝君自那日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只听闻,东华帝君回到一十三天,关闭太城宫,不见任何人。
白浅当真疼爱她的小侄女,这些时日,几乎全是她近身照顾。为小九擦洗身子,换衣服,怕她躺得太久,哪日醒来,会身上酸痛无力,便日日按照折颜教的法子为她推拿。饿了,随意吃点,困了,就靠在chuang榻边休息。总之,半步都不愿离开她的小九。她答应过,往后定当多多陪她。她虽是小九的姑姑,虚长个几万岁,却也算得上是一块儿长大,白家也就这两位帝姬,且青丘皆是散养,家中长辈常常外出云游,许多贴心话,无处可诉,姑侄俩便相互抚慰,久而久之,关系越来越好,与母女一般无二。无论谁有心事或是不开心,另一个都会在身边陪伴。因着小九是白浅一手带出来的,性子与她也是如出一辙。夜华同阿离走近,看着浅浅熟睡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浅浅瘦了,另有几分疲惫。他微微叹息,轻轻抱起,转头对阿离吩咐:“为父带你娘亲去歇息,你替娘亲好好守着凤九姐姐。”小阿离点点头,叫父君放心,他定会好好照顾凤九姐姐。
小阿离学着白浅的样子,像模像样的为白凤九揉捏着腿脚。时不时还问问,这力度可舒服?有没有哪里疼,他给呼呼?然,除了均匀的呼吸声,没人回答他的话。小阿离停下动作,拉着他凤九姐姐的手,抽噎着:“凤九姐姐,太阳出来了,该起了。”凤九姐姐最是喜欢带他去凡间游玩,她说,凡间热闹,各种节日,各种好吃的,还有好多稀奇的小玩意儿,都是天上没有的。凡间的衣服也特别,会秀上好看的花纹,不似天上,虽是轻纱,穿着倒也舒服,可就是素的很。凤九姐姐还说,凡人都管天上那个大大圆圆,金灿灿的球球,叫做“太阳”。小阿离接着说“凤九姐姐,阿离想你,娘亲也想你,还有姥爷姥姥,大家都想你。你能快些醒来同阿离玩吗?”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之事,其实算不得趣事,只是长辈们和众仙都在谈及此事,一时觉着新鲜,就想说与凤九姐姐听“凤九姐姐,阿离听闻,那位一十三天的尊神,嗯。。帝君爷爷,闭关了。。。”小阿离本想再说点什么新鲜事儿,好叫凤九姐姐知道,以免日后醒来,发觉她自个儿什么都不知晓,又会捶胸顿足。谁晓得,这会儿子,握在他掌心里的手,毫无征兆的动弹了一下。小阿离一惊,张大嘴,努力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手。又动了一下!他没有眼花,亦不是错觉!凤九姐姐方才确然是动了!小阿离喜出望外,立即爬下chuang榻,迈着小短腿飞奔了出去。
【如若当初,我没有从三生石上抹去我的名字,我会喜欢你。】
【九丫头!莫要再胡闹任性了!】
【小九,记住,你如今是青丘女君,切不可再任性妄为,丢了青丘的脸面】
【你不是普通女子,你是青丘女君。】
【小九。。你乖。。快叫你的心回去。。莫要吓姑姑】
【我是青丘女君白凤九,我要守护万民,心系苍生。】
【有缘起之日,就有缘灭之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白凤九脑海里不停地闪过这些话语,搅得她的胸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慢慢睁开双眼,呆呆的看着上方。她看见了帝君就在眼前,他的眼底藏不住的柔情,藏不住的笑意。犹豫片刻,轻轻抬起手,想要去触摸日夜思念的尊神。她的手,刚刚碰到帝君的脸,他就不见了。【原来。。是幻觉。。是啊。。帝君怎么会来呢。。我们已经两清了。。】她苦笑,当下,她总算体会了一把何为欲哭无泪。“帝君。。”她沙哑着唤了一声“你是喜欢九儿的。对不对?”初遇之时,是多么美好啊!就在俊疾山,他救了她。她痴痴仰望他,他低头打量她。时间仿佛就在那一瞬凝结。她跟在他身后,穿梭在林间,他回身问她到底要跟到几时,她说她要报恩。其实,她想说,她要跟到天荒地老。她哪里知道天荒地老是多久,她只知道他在哪儿,她就要跟去哪儿。
阵阵风儿拂过,带着绿叶的香甜,带着少女的情窦初开,向着她的尊神追去。。。。。。
【一眼万年啊!帝君!你可否告诉九儿,九儿该怎么办?】她躺在榻上,摸了摸心口处,她是青丘女君,守护万千子民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还有家人,朋友,他们都需要她,她不能不担起这份责任,也不能叫亲人伤心。在凡间,这叫白发人送黑发人,视为不孝。她放不下那位尊神,可又不想嫁于旁人。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既然逃不掉,那不如换一种方式活下去吧!】白凤九深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抬手快速捏诀。当她将手掌至于额前,颤抖着,悬停在那儿,下不去手。就差最后一步了。【尘世情缘,尘世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是帝君对她说过的话。“尘世情缘,尘世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反复念着这几句话。终于,下了狠心,将手放在额头上“封!”【世间万物渺小至斯,没什么可以惦念的。。没什么可以惦念的。。可是,帝君,你就是九儿的惦念啊。。九儿忘不掉。。也不想忘。。九儿能不能祈求上苍。。能否让九儿记住东华帝君。。九儿定当好好做个女君,以命守护青丘万千子民,以自身微薄之力,守护苍生。。帝君。。就让九儿再任性一回。。将你刻在九儿的脑海里。。印在九儿的心上。。】白凤九全身无力,仿佛身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她努力回忆与帝君在一起的每一刻,她要牢牢的把他烙印在心里。。
她再次闭上眼,昏厥了过去。枕上浸湿一片。
【帝君,既然无法与你在一处,那便让九儿以另一种方式,陪你长长久久吧。。】
小阿离叫醒了在另一间狐狸洞休息的夜华、白浅,白浅又传音给了折颜,狐帝狐后,二哥二嫂。四哥定是与折颜在一处的,也就懒得再费精力。至于伏觅仙母和其他几位兄长并未着急传话,是想着万一不是,只会空欢喜一场,何必徒增伤感。不如,等九儿确定是醒了,再告知他们亦不迟。
待到几人来到白凤九榻前,发现确实有醒来的痕迹,只是,为何又睡过去了?是又晕了么?还是,太累了?众人很是困惑。折颜上前探查。这不查还好,一查,双手僵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白凤九。他思索着,莫不是自己弄错了?于是,定定神,不着痕迹的又探查一番。然而,结果都一样。【当真是个绝情种!】折颜收了法术,紧握折扇,眼底泛着哀伤。他悠悠开口:“九丫头,封印了七魄。”白真怕是自己听错了,扯了一把折颜衣袖,问到:“老凤凰,你方才说什么?”折颜叹气回道:“九丫头。。封了七魄。”白真摇头表示不可能,不相信。他抬起手,施以追魂术探查,而后发现,七魄被封印在她的体内,陷入沉睡。三魂因脱力,昏迷。他紧握拳,看着眼前的小侄女,不言而喻的心疼。他那欢脱灵动的小侄女,当真封了七魄,从此成了没有七情六欲,断情绝爱之人。莫非,她为了担起女君之责,为了不让家人伤心,为了不再受情爱之苦,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举动么?【小九。。你怎的这般傻。。】白真长出一口气,侧头,向一旁站立的几人点头,示意折颜所说不假。
神仙同凡人一样,有着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人魂。亦可称为:元神、阳神、阴神,或者:主魂、觉魂、生魂。天魂,也就是元神,是三魂七魄的主体,只要天魂在,其他二魂七魄便可再生。三魂可支配仙身,可依附于仙身,可脱离仙身,就是凡人常说的,灵魂出窍。七魄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掌管七qing六yu。七qing:喜、怒、忧、惧、爱、憎、怜。六yu为:seyu、形貌yu、人相yu、仪态yu、细滑yu、言语声音yu。亦或是:听yu、香yu、见yu、味yu、触yu、意yu。换言之,七qing六yu乃是心理与生li的需求与反应。没有七qing六yu的人,仅仅只是,活着。。。
“封了七魄?怎么可能?!她从哪里得来的封魄术?!她还是尚未飞升上仙的神女!怎么可能?!”白奕很是不解。他这女儿向来对术法就是半吊子,怎的就习得了封魄术?可是,不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看去他爹狐帝白芷处,白芷亦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文书洞?!”文书洞与藏书阁一样,皆是收藏各类书籍的地方。昔年白芷、白奕在东华帝君麾下打天下时,确实收集了颇多的术法,剑法之类的书。莫不是,小九去过文书洞?还发现了此术法?白奕如是这般想着。“看来,这百年来,小九倒是精进不少啊!”白芷语气意味深长。小九一向爱玩,剑术虽不错,但是法术确实是半吊子。自打与东华帝君那一段过往之后,这丫头的性子,慢慢沉稳,近百年,一直努力学习治理青丘的事宜,且打理的不错。还时常向折颜,白奕和自己,讨教剑术、法术。他一方面很欣慰小九终是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女君,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个孙女儿,好似一夜之间长大,没了昔日的欢愉。这便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么?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封了七魄会是何种模样。他,不敢去想。
白浅与凤九娘、狐后,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这些日子,小九带给她们的冲击太大,以至于,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就好像她们早已料到。又或是太痛了,所以麻木了。她们知道,小九即便醒过来,也不会再是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小丫头了。三人皆是沉默,互相安慰。片刻,凤九娘轻声问:“小九日后会。。变成何样?”白芷看着凤九娘说:“其实你清楚封了七魄会怎样。又何须再问?莫要想着自欺欺人。”凤九娘心里当然清楚,可是,任然抱着一份奢望。她继续问,声音哽咽,说到最后已是无声:“小九。。可会忘记我们?”折颜回答:“九丫头的记忆都在。但也只是记得而已。兴许有一天她会忘记。因为这些记忆对于一个没有七qing六yu之人来说,毫无意义。时日久了,这些记忆,包括记忆里的人,都会遗忘。甚至,还会忘记她自己是何人。”封魄术本就是断情绝爱的术法,多是痴情者为了彻底摆脱情爱之苦而创造。此术法不仅会失去情感,不哭不笑,不怒不悲,还会在漫漫仙途中,失去记忆,最终忘记自己是谁,直至羽化。故而,此术法便慢慢搁置,无人提及。凤九娘听罢,极尽崩溃,站立不稳,不停说着,我可怜的女儿。狐后感叹,他们白家究竟犯了何错,叫自家两代帝姬一个比一个情路坎坷。白浅忍着心酸,安抚凤九娘。
白真拉着折颜的衣衫,沙哑着求道:“老凤凰。。你想想办法。。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你是上古神祗。。那些个术法你定是知晓破解之法的。。”折颜摇头:“无解。”白真一颤,随即怒道:“老凤凰!你。。你这庸医!”转而,他又想起当日,折颜给小九治疗剜心之伤时,曾凶过小九,于是再次开口“那日,若不是你骂小九胡闹任性,让她有个女君的风范,她何至于绝望到封七魄的地步!你如何能还一个完整无缺的小九于我!”白奕上前,制止白真,说不怪折颜,是他这个当爹的错。他不该怪罪小九丢了青丘脸面,不该逼着小九嫁人。他明知九尾狐死心眼的天性,明知他的女儿心里苦,还是打她骂她。是他的错。一旁的折颜并不恼怒真真,他知道青丘狐狸都是帮亲不帮理,及其护短的个性。在旁人看来,这是不讲道理,在他眼里,这是难得的温暖。是来自家人的庇护与包容。当所有人指责你,问罪于你,有一人不问对错,只在乎你痛不痛;当你伤心归来,有一人不管何为道理,只将你拥入在怀,给以安慰。这难道不是毕生的幸运么?而这一切,是他折颜所没有的。他无父无母,是火里化生而出的凤凰。他深知,青丘狐狸虽然嘴上能将你骂个狗血淋头,但心里比谁都明白。虽然护短到不讲道理,但偏是比谁都更容易心软。当真是矛盾又可爱的个性。加之,九尾狐执着的性子,使他愈加珍惜这些狐狸,也愈加疼爱小狐狸。其实,他与狐狸并无区别,全是及其护短。“真真,不是我庸医,此术法确实无解。即便有破解之法,以九丫头的修为,轻者,魂魄受损,重者,神魂俱灭。”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心如刀绞。
白真平复心绪,转过身,问道:“小九何时能再醒来?”折颜无奈摇头:“不知道。得看她自己的意愿了。”白真一急,对着折颜欲要发火:“老凤凰!。。”“四哥,算了。莫要再难为折颜了。”白浅拉住冲着折颜撒气的白真“兴许,于小九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既不会忘记我们亦不会记得伤痛。再不然,全忘了,更好。”她踱步到榻前,坐下,替她的小九整理衣裙,继续说道“是我们不好,逼着她成长,给了她诸多压力。想想自己,七万岁的时候,不也是任性妄为,将师父仙身偷回狐狸洞,害得四海八荒好一顿折腾,害得阿爹险些丢命,害得阿娘丢了半生修为么?”昔年,白浅在昆仑虚墨渊座下修行,众师兄见她最小,处处照顾,在师父面前极力维护,就连师父也从未凶过她“我们没有教过她如何面对情爱,何为情爱,累得她追着那位尊神,追到一身伤,追到不顾脸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头还要挨骂挨打。我们七万岁还在潇洒度日,却偏叫七万岁的她循规蹈矩,早早承起女君之位。七万岁,虽已成年,可在仙途万万年里,七万岁也只不过还是个孩子。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白浅越说声音越小,摸着小九的脸,又湿了眼眶。她恨帝君的无情无义,恨帝君将小九当做消遣,喜欢的时候逗趣一下,不喜欢的时候随手丢下。但,最是埋怨自己,为了太子夜华,无心正事,将青丘女君之位草草的丢给了小九,自己躲在一旁伤春悲秋,夜华归来后,更是同夜华躲到十里桃林处,全没顾及到小九的处境。若不是她,阿爹也不会着急的叫小九继承东荒女君之位,二哥也不会这般逼迫小九,是她将小九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有人,沉浸在伤痛之中,唯有小阿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凤九姐姐。方才长辈间的谈话,他听得真切。大多并不甚明白,只确定一点,那就是,凤九姐姐往后会忘记他。他抬脚,挪去凤九姐姐身边,软软糯糯:“凤九姐姐。。你当真会忘记阿狸吗?”下一刻,便看见,凤九姐姐睁开了眼,缓缓坐了起来。小阿狸张嘴,惊奇的说不出话。洞内其他人,也都齐齐的看向白凤九,难言激动却又害怕再次受打击,于是,上前,试探着唤着:“小九。。”白凤九,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脑子里出现了眼前几人的画面。画面里,她唤他们为:爷爷奶奶、阿爹阿娘、小叔、折颜、姑姑姑父。随后,下床,依着画面中的称呼对众人行礼,语气格外生硬冷漠。众心头一紧,似被人当头一泼冷水,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凤九娘,身子一晃,白奕赶紧扶住。白芷、夜华亦各自搀扶着泣不成声的自己的夫人。折颜与白真,则是心疼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白凤九直直绕过一行人,不明白这些人的举动是何意。她出了狐狸洞,唤来迷谷,收了要处理的政务,转身进洞,在桌前开始批阅。留下迷谷,很是落寞。
她是小九么?他们的小九总是眉眼弯弯,娇滴滴的唤他们,会扑倒他们怀里讨抱抱。可眼前的小九周身散发着疏离,眼中毫无情感,空无一物。
她,变了。。。。
是夜,白浅踱步到往生海畔,手里拿着桃花醉。夜华随身在后。她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海上泛着点点银光,海浪轻柔拍打岸边,拂过她的脸庞,甜甜一声:“姑姑。。”她眉眼含笑:“乖。”
夜华上前,扶住白浅,说她喝醉了,别再喝了。白浅说,醉了好,醉了就能见到小九了。
【小九,姑姑最喜欢小九笑了。我的小九笑起来,总是那么温暖。那双眼,一眨一眨,就像这天上繁星一般,光彩照人。看到你笑,姑姑也好开心,打心眼儿里觉着,能有你这样贴心可爱的小侄女,当真是一件幸事。可是如今,想看你一笑,尽成了一种奢侈。你不但不会笑了,也不会哭了,不会撒娇讨抱抱,不会生气噘嘴,什么都不会了。。再也吃不到你做的美食了。。说不定,哪一天,你的记忆里不再会有我们了。小九,你看,这是你最爱的青丘星星。是不是同你眼睛一样,会说话?它们在说:小九,姑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