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茶,爱香气,爱美好,因为文艺,知性,爱生活,我才需要找到一处栖息的屋檐,那该是怎样一顶屋檐,不会辜负我所有的小心机,还会成就我的小确幸?
去年初秋,我去了三清。
之所以用“去年”,而不是具体写哪一年,是因为我希望,不管你在哪一年,读到了这篇文章,都意会:哦,是去年,离我不太远。
北村的韩屋村,位于韩国首尔的三清洞,只要是来旅行的人,几乎不会错过的地方。韩屋村有曲折的深巷和断断续续的石阶。沿着蜿蜒的坡路,路过一处爬满绿色藤蔓的高墙,走到展望台附近,我找到了一家韩国传统建筑风格的茶庄cha-teul,喝到了院子里清新的百花茶。
百花茶,茶如其名,真的有百花怒放,茶黄色的透明液体,沁润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沁润着一个远离国土的异乡人心里,那一寸寸写满故事的烙印。
那时,我是多么稚嫩和一无所有,阅历,经验,底蕴,和钱。初来到这个非乡的国家,我俗气得像个钱奴,他是这样说我的,在许多年前,我离他最远的那个开始。
我记得我看过一个叫《红色》的电视剧,最喜欢的角色是里面的风尘“烈女”柳爷,倾世的容貌,摄魂的风骚,和有她忠贞的爱,我都喜欢。她喜欢刚硬高冷的小巡捕,她喝了一口酒,对他说过一句经典的告白:如果你喜欢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最喜欢你,你若不喜欢我,我就最喜欢钱。
我看到那段的时候,不自主地笑,我觉得我知道最喜欢钱是什么感觉,就像我刚刚来到韩国的时候一样,就像他说我是钱奴的时候一样。
其实,每个背井离乡的人都一样,为了改变现状,为了改变生活。我掏掏裤兜,裤兜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分钱掉出来,豁出去了,搬搬箱子我总会的,虽然语言不通,但我能看懂人家手指指的是哪里。站在一汪清川边上,我决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本该干的职业,那年,油菜花开了,黄的耀眼。
赚到国外的第一份薪水,我开始每月交定额的家用补贴,一直坚持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三观很正点的妹,至少,懂得尽些孝道这种小事。从搬箱子开始,慢慢学会了语言,渐渐地,我也可以成为书务,成为讲师,成为服装店的店长。
想得有些远了,回过神,我看着自己斟茶,我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姑娘,不然,我的茶艺怎么会如此笨拙,一壶壶地蓄水,洗茶和斟茶,每一道动作,都生疏到可笑,惹得朋友坐在对面轻轻地笑。你闭嘴,笑不漏齿懂不懂。
我现在依然没成为富婆,依然住着出租房,依然喜欢钱,但也喜欢生活,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寻一份惬意。以前,他说要我去生活,世界那么大,叫我去看看,我说我要先生存才能去生活,我们争论不休,他觉得我那么无趣,我觉得他那么不可理喻。现在,我开始要求自己懂得去生活,他不好意思地叫我别再提当年他那句不懂挣钱不易时说的傻话。
一方闲木造的茶几,一望凉秋造的心情,一盏清茶给的笑意,我把芬芳锁在心里。窗外是这个城市里最暖的季节,不是温度,是色彩,我想着一些往事,我想着:不,当年,你说对了,我也没有错,我们只是分别处在不懂对方的角度上而已。
韩国的南瓜松糕,也算是土味的糕点,毕竟,传统的宅院里只做传统的手艺。年轻的小哥哥服务棒的很,加上舒缓的音乐和充足的阳光,我看着种满花草的院子里的席位发呆,我想要是你也来了,你就坐在我对面那个圆圆的垫子上吧,让蝴蝶围着我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