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刑警队接到报案,侦察员冯强、刘小亮和法医、技术员立即驱车赶往平安村。
平安村位于白山脚下,有二百多口人。村西头陈树生家的院子,平日特别热闹,常传出甩扑克、打麻将和阵阵哄笑声。可这几天,大门紧闭,听不见屋里有响声,也不见三十多岁的女主人贾桂花浓妆艳抹地倚门卖笑的情景了。村治保主任王世泰本来就对这一溜三间半的草屋心存疑惑,于是,这天早晨找了个村民陪着进了院子。透过窗帘边儿,他看见屋里有人盖着被子躺在炕上,怎么也叫不应。等撬开房门走进屋里,迎面就闻到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一群嗜血的苍蝇嗡嗡乱飞。他掀开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炕上躺的是贾桂花,脸上血肉模糊,早已死了。王世泰顾不得细看,连忙打电话报警。
冯强、刘小亮等人在陈树生家进行勘察,断定贾桂花死亡时间是在四天前。由于天热,尸体已开始腐烂。死者头部被钝器猛击,颅骨塌陷;脖子被双手掐过,淤积着血痕。屋里的衣物等生活用品显然被翻动过。地上遗留有一把带血的扳手和一副擦拭过血污的旧白线手套,但凶手的指纹和脚印已无法提取。
面对贾桂花的惨死,冯强和刘小亮不禁回想起前年七月中旬的事。天连降大雨,河水暴涨。一天,陈树生的爸爸排完田里的积水回家,看见村民孙大成和儿媳贾桂花正在屋里偷情,不由得心头火起,把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孙大成恼羞成怒,抓起菜刀朝陈树生爸爸头上连砍数刀,当即把老人杀死。冯强和刘小亮闻此凶信,急忙从县城赶来查办。就在他们搞清了案情,准备拘捕凶手孙大成时,孙大成却冲破家门口监视人的拦阻,一头扎进滚滚的河水里,畏罪自杀了。此,从孙大成消失了。不料仅过两年,贾桂花又遭毒手。灾难怎么都落在陈树生头上了呢?
人们在窗外交换着意见。凶手是谋财害命?还是情杀?冯强和刘小亮想起了孙大成。那次孙大成投河后,冯强曾跑到岸边去看,并沿河岸往下游走了二、三十里,未发现孙大成的尸体。因此孙大成并没有死,可能又潜回村里想和贾桂花重温旧梦,但发生了磨擦,便把贾桂花杀死。大家议论一番,决定找熟悉情况的王世泰了解一下。
贾桂花的娘家在外村。一次,她父亲去赶集,不慎跌倒摔断了腿。陈树生遇上了,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小路把他送回家。他觉得陈树生心肠好,就作主把女儿贾桂花嫁给了陈树生。贾桂花长得挺标致,是有名的美人,哪里能看上貌不出众的陈树生!她觉得陈树生太老实,有些窝囊,只知道出大力干苦活儿土里刨食,害得她跟着受罪。为这个,贾桂花从不给陈树生好脸色看,陈树生只好认晦气。
去年托人介绍,他索性离开妻子到四十里外的一个国营林场去做临时工,二、三十天不回家一趟。贾桂花巴不得一个人无拘无束过得痛快,不光学会了打扑克、麻将,还和游手好闲不三不四的人眉来眼去,惹得村里人说咸道淡戳她脊背。
陈树生虽很恼火,但不敢责备贾桂花,怕她耍泼,让邻居笑话,只好借酒浇愁。四天前,陈树生轮到休班回来,借着酒劲儿指责了贾桂花,贾桂花不服,两口子终于吵了嘴并大闹起来。事后陈树生匆匆去了林场。说到这里,王世泰又补充道∶“刚才在屋里我仔细辨认了,扳手是陈树生家的,以前我看见他使用过。线手套也是陈树生的,他经常戴着的。”
刘小亮道∶“陈树生跟贾桂花吵架并愤然离家出去是在四天前,这和贾桂花死亡时间相符。作案工具扳手和手套也是陈树生的。我看情杀和谋财害命都可以排除了,贾桂花肯定是陈树生酒后杀死的。”
王世泰忙说∶“不会吧,陈树生这人我了解,他不是莽撞人,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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