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边聚集了来自内地四面八方的部队,尽管彼此不相识,训练中碰上还是会相互问候,尤其是遇见熟悉的乡音更会亲近万分。有一天,营部通讯排外出训练回来,班长兴奋的跑来跟我说:“书记,今天我们在后山训练时,遇上一个宜昌兵,他还说是你同学。”我不以为然便问:“你们怎么认识的”。班长叙述着经过:我们训练按图行进时,在后山看见一个炮阵地,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就走近看看稀奇。一个兵跑过来询问我们是那个部队的,我如实回答了部队番号。我听出对方的口音跟你一样,就问他:老兵好象是湖北人啊?对方答:是宜昌的。我说,我们书记也是宜昌兵,并且告诉他了你的姓名。那兵立即答着说:那肯定是我的同学。这些情况令我难以置信,我熟悉的所有同学中并无当兵的。解开迷底唯一途径就是去会会这个所谓的同学。我跟班长说,干脆你哪天带我去一趟,弄个明白看个究竟。这天班长仍旧带领全班外出训练,我跟营长报告说我跟着通讯班去熟悉熟悉地形,便跟通讯班翻越一个大山沟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一个营区模样的地方,通讯班长指着一吊角楼说,你同学住这上边。听到我们对话声,一个瘦小的战士立马从楼上跑下来,尽管好久不见,可我一眼认出他是我初中同学不同班、曾经鼻涕拉忽令人厌恶的家伙——绰号扬杆杆。他乡遇故知,意外的相见化解了不少以前的不快,我俩百感交集,彼此席地而坐高兴的聊起往事。交谈中得知他初中毕业后下乡到当阳,两年后年招工进入武汉大桥局分到山东济南三处当工人,因离家远有意曲线回老家,选择应征入伍,1976年底来到昆明总参独立炮4师,目前是180团3营8连班长。
扬同学初中与我基本没啥交集,,我不知道他毕业后的情况,他却了解我的情况,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好友。我介绍了下乡当兵以及提干的一些事。便主动把话题转到他和女同学刘*英的关系上来。因为这个女生,我和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心结。刘女是扬的初中同学、我的高中同学。他们两家都住二马路相距仅200米,两人经常在同一个学习小组,交往较多流言也多,初二阶段已有他们早恋的传闻。可他俩无论自身的外形条件还是家庭背景以及学习成绩都存在巨大的反差。当时我就觉得是扬的一厢情愿。进高中后我和刘都被选为班委,我是军体委员,她是学习委员。我们有了工作接触,因知道她和扬的流言诽语,我主观上的戒备心理使我始终与刘女同学之间保持一定距离,既有心理距离也是物理距离。都说女大十八变,最大变化应是刘女同学认识到自身优势,明显的慢慢疏远已当知青的扬。扬不明就里的胡乱猜疑,加上一定有人无中生有的传话,扬把假想敌指向我,认为是我的介入刘女同学才怠慢了他。有次他从乡下回城传言要找我单挑。我闻听此事又怕又恨,怕他天天纠缠不休,影响不好。恨是因为我确实没有非分之想。我找到跟他要好的同学从中斡旋,澄清事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误会是否消除我不知道,但终究他没再找我麻烦。在特殊的环境里遇上他,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很较真的让他给我一个解释,为啥当初认定我挖了他的墙角。扬狡黠一笑,说年幼无知,胡乱猜测的,并诚恳的表达歉意。他告诉我,她为躲避他的纠缠,高中毕业后投亲靠友下乡去了河南老家,后来又被招工进入当地一家纺织厂。我接着他的话茬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你害人不浅啦,搞得人家背井离乡。
分别时,他拿出几个只有他们部队才配发的食品罐头给我作见面礼,我是空手而去只留下一句:伙计,我们都保重。但愿家乡再见!当然也没忘记让他给刘同学代问个好......心底认定我俩不是一路人,最好永不再见。
我急匆匆赶回驻地,又忙着进攻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我记得很清楚,这天是1979年2月15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