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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你无孔不入的涌入夜色
1.
二十一岁的时候
这场高烧来的莫名其妙
裹着秋末的雨
爱情冰凉的唇吻了我
衬衫上的洗衣粉味
多汗冰凉的手掌
大概是在火车上就病了罢
我竟看见一窗裱好的月光下
一双鹤在互梳羽毛
2.
那天，走过街角
你扣动扳机
干净迅速光明磊落
弹药从弹夹飞射
一群野鸽子簌簌地掉落
我慌忙摸摸心口
竟空无一物
这才知
原来你是刀俎我为鱼肉
3.
高烧从上周五开始
不吃不喝，不与人交往
格式化好难
把记忆从海里一网捞出
扔在旱地，沙漠
随便哪个没水的地方
任由它被炙烤蒸发
那些新鲜的鱼迅速死去
我不爱杀生，这使我难过
偶尔一两条漏网之徒
钻进我的脐橙里
把眼泪和进去的金黄
自是不敢切开的
还是留了几张合照
我笑得太开心了
但头一次觉得你是那样陌生
似乎这张脸我从不认识
像天边某朵不相干的云
4.
最近异常敏感暴躁
前几天梦见一只母鹿
在林子里被夹住了四蹄
越挣脱锁的越深
我怀疑以后更年期也不过如此
哭和笑调到了同一个频道
还试图和自己和谈
冷空气来的隆重了些
风把我的面孔和身体都吃掉
今天换了新栏杆
像喜鹊吵了一整中午
我不再倚栏杆了就要换新的
实在气恼，把啤酒伙同冬天一饮而尽
想起你以前说的正确方向
我笑了笑
果然找到了月亮
就这样吧，徒劳才是最真实的
每一处梦幻都在结痂
毕竟，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执着了
想你的话不能说出口
撑一只孤筏，穿过往日丛林
突然感觉自己在消融
5.
母亲说
以后再敢乱谈恋爱打断你的狗腿
我笑着求饶，哪敢呀
毕竟生一场病
太疼了
至少从感知上来说
从体重来看，瘦了三公斤
我疲惫的像件瓷器
烧制时淬火太猛
于是满是裂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母亲说
回家来吧
今天又下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