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的公寓。

爷爷在扫地，奶奶在洗碗。叔叔在泡脚，大伯在追着喂宝贝儿子。阿姨抱着女儿在读书。小男孩时不时的跑过来和姐姐一起看看书。

两个小孩一会儿打闹，一会儿欢笑，一会儿看书，一会儿游戏。

笃笃笃，敲门声。

大妈进来了。

吃过饭了？大伯问。

嗯。大妈说。

扫视了整个房间，大妈的目光落在了客厅乱糟糟的玩具上。

是谁把东西弄得这么乱？快点来收拾整齐。大妈大声吼叫道。

两个孩子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不是我。女孩解释道。大妈就和她儿子那个被追着喂饭的小男孩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差不多了的时候， 看看地上的垫子上还有一些碎屑，大妈就拿着笤帚扫起来， 平时奶奶更喜欢用湿毛巾擦的垫子也许在大妈看来用不着如此精细。

吼过，收拾过，扫过。一系列的动作完毕， 这里嫣然她的天下了。大妈拿起一本书大声夸张的读起来。整个房间充斥着她抑扬顿挫的读书声音，两个孩子偎依在旁也听得不错。

阿姨找着地方存放自己的目光，还好有手机。手机真是个好东西，是个自我隔离的好东西。缓解了多少尴尬啊。

爷爷奶奶则用劳动存放那无处安放的双手，尴尬也少了一些。比着彼此无话，连目光都不太好对视而在狭小的空间里相互躲闪着，如果找到点活计还要好一些。大伯叔叔本是兄弟， 有着太多一起的过往，即使无言相视一笑就有无限信息交流了，也许连相视一笑都不用，心已有灵犀了。

大家在拥挤的房间里， 彼此的情绪横冲直撞，都在找一丝的空间来安放。目光既不能一起仰望星空，亦不能一起直视地板，彼此在平行于地平线的空间里找一个自己目光的落点。目光前进的过程中还得想办法避免和他人相撞，否则都没有准备好一个合适的表情。就算偶遇了，也迅速躲开。

偶尔阿姨则朝着一个人的脸看过去， 如果有目光回来，只需要朝着TA头顶上挪一下即可，不要回避和躲闪，让对方回来的目光扑空。

拥挤的房间， 压抑的情绪，跟着的就是凝结的空气。面对凝结的空气，风水不再流动，好运躲着前行。

我要告诉房间的主人的是，你有拒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