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没料到今年的夏季短暂。起初,以为不过是暂时降温,穿着短袖抗过去就是了。但打开手机天气一看,未来能预测的时间内气温都不过27℃左右,而早晚更是只有十来度。这几日的天气一直是这样的模式:白天晴好,阳光充沛,可午后一过,凉风咋起,吹透薄衫。傍晚关窗,披被渡夜。
冰箱里的半块西瓜一直没吃,下午回家心身俱凉,自然吃不下去。此时故乡正当溽暑吧,华北内陆的夏天凶猛,被阳光炙烤一天的平原,到了傍晚还能蒸腾出蛰人的热浪。东北的夏天过于温和,几日闷热后降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而后它挥袖南归。耗费心力做防暑准备的我,中了它空城计。
2
8月7日,立秋,将至。所以,太阳在7月底就敛回了热量。它应该拿了把刻度精良的尺子,瞄着地球纬度仔细丈量,然后向高纬度的东北配给了有限的热量。7月初,天气过热,我们一下子把热量用光了。
月底余额不足。
或许,有人在羡慕我们有个凉爽的夏天。但如果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冬季,没有被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风吹到面瘫,没有被连日纷飞的大雪晃晕眼睛,有谁理解我们对热量的渴望呢。在同样的冬日下,阳光给予了我们照透黑暗的亮度后,再没有多余的温度。好在它在夏季时节终于肯匀给我们了,万物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抓紧完成一个生长周期。我们看完植物们的生死荣衰,然后躲进水泥囚笼里猫冬。
3
七月底的阳光明媚,触到手上却是凉凉的。 山林由新嫩的翠绿转向老劲的苍翠。天空湛蓝高远,开始透出秋的萧瑟意蕴。草丛中的虫鸣渐次沉寂。飘零的花瓣被雨水碾入泥土里慢慢腐掉。
因陷入忙碌杂乱的生活节奏,我对时节的转换本不敏感——如果不感冒的话。南来的羁旅之客,适应了三年,仍对东北漫长而凛冽的冬季发怵不已。所以,带着病人的忧思焦虑,在秋季将临时提前,叹息这份千古同悲的寂寥。
搁置许久,本来潦潦草草的文笔更加稀疏了,无法再捕捉纷乱的思绪,至此搁笔,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