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至数九的那天算起，转眼已到六九的尾巴了。
歌谣说“五九、六九沿河看杨柳”，杨柳飘飘是春风拂面的讯息。
此时的柳条又抽出了新绿，春天的绿色是鲜嫩的，清亮的。宛若新生孩童吹弹可破的皮肤，细腻轻盈。
暖和一点的地方，已有水波潺动。而在北方的大部分地区，冬天结冰的河面也开始逐渐化为流水。有些湖面上只剩下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不知从何时开始，又在薄冰下看到了群鱼的身影。
立春三候，鱼陟负冰。水下的鱼儿，再一次为我们传递出早春的消息。
但春天却不是一天比一天暖的。早春时常有返寒的迹象。若是哪一年的冬天未见大雪，那么一场倒春寒就会送来一片意想不到的雪白。
只是到底是立春了，即便偶有飘雪，也是存不了多长时间的。早春的气候更像是女人的脸，昨日与今日总有不同，时寒时暖，令人捉摸不透。
正是“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冬衣还不可过早尽除。早春时节，春气还是太过弱小。
草木才刚长出一两颗嫩芽，转眼又覆于飘雪。如此情景，也算是早春独有了吧。
再说回这立春里鱼陟负冰的意趣。
陟，为负之意。入春后，冰面逐渐消融，破碎成无数个透明的冰片，漂浮在湖面上。鱼儿感知到温度渐暖，都争相游向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春之气息。
与湖面的碎冰相互映衬之间，宛若鱼儿背着冰块在前行一般。鱼儿欢快地搅动着一池春水，冰块便随水波左右晃动，似有相互碰撞的清脆之音隐隐传来。
此情此景，当如庄子在濠水之上，闲观鱼之乐也。
但同为鱼类，负冰之后的命运却又各不相同。作为最美的观赏鱼种——锦鲤，应是鱼群里最为欢快的一类。
它们大多有着美丽的纹路，因此颇得人们的喜爱，被喻为“水中的活宝石”。即是如此珍贵，自然物尽其用，放入公园的池塘里，仅作观赏。
待到春气更足一些，便可看到它们争相跃出水面嬉戏的盛景。因常常不缺爱鱼之人的投喂，到了春末便能长得极为肥大了。
作为吉祥、好运的象征，锦鲤自然摆脱了成为俎上之肉的命运。但同为鲤鱼一族，周身褐色的传统鲤鱼却成为餐桌上的常客。
套用一句古话来说，真是“有鱼欢喜有鱼愁”啊。
文：尔雅 图片：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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