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暗恋的女孩终于离开我,考到遥远的长春去了,而我继续留在云南。
想想我跟阿罗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都一直在同一个班级里,我们是所有同学中唯一的一组同班这么久的,大家都看好我们大学还要在一起的,我也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在大学一起报到时向她表白的,结果她乘着长途列车远行了。
到火车站送行时,我的那帮兄弟都说,坐火车远行的人应该是我,怎么也轮不到阿罗。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要到北方的城市生活真有些担心。
阿罗说,也许四年后她就回来了,如果长春适合,她也会留下,让我们去看她。
在站台上跟阿罗挥手,我第一次没忍住,眼睛模糊了,我在心里喊着“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开学后,我每天给阿罗写一封信,阿罗一周才回我一封。
她说长春的天气跟昆明完全不同,天气很干燥,她带过去的润肤霜很快都用完了。于是我买了很多润肤霜定期给她寄过去。
开学后一个星期,她让我将我的另外两个七位数的QQ号码送给她寝室里的两个姐妹,我立马按她说的做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收到的流盲兔礼物,是她以她姐妹的名义寄过来的。
我在她们寝室姐妹中的地位是她讲义气的哥们,有求必应,唯一的不足就是相隔太远,不能当面给她们送上贴心服务。我有想过,利用假期突然跑过去,给她一个惊喜。可胆小如我,直到大学毕业,阿罗回到云南,我都没有去过长春。
二
大学第二期,寝室里的兄弟都谈女朋友了,让我也找一个,我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让他们去玩他们自己的,我就不瞎掺和了。
因为转送QQ的缘故,我一直跟阿罗寝室里的姐妹保持联系,一直关注着阿罗是否交男朋友。阿罗在她们寝室排行第五,她们寝室的四姐李曼跟她关系最好,是江苏的。
李曼跟她高中的男朋友因坚守不了异地相恋的清苦而分手,阿罗让我暂时做李曼的备胎,让我帮着开导李曼,我答应了。
每周我跟李曼互通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更多的写的是阿罗。偶尔我也会打电话过去,因为她们寝室的电话机最靠近阿罗,一般都是她先接起来。
听李曼说,有男同学想要追阿罗,我特别紧张,恨不得马上飞到阿罗跟前,好好替她把把关。
又听李曼说,阿罗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原因是她有高中男朋友。李曼告诉我的名字,我很熟悉,确是我们的高中同学阿宽。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好上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据我了解,阿宽上的警官学校,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朋友。于是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阿宽加强联系,掌握阿宽的感情动向;继续跟李曼保持联系,了解阿罗的感情处境。
后来我才知道,阿罗是真的喜欢阿宽的,只是暗恋,阿宽并不知情。阿罗有想要跟阿宽表白的,却在我的一手策划下,未开口前先将情愫萌芽给扼杀了。
三
李曼告诉我,阿罗的线性代数挂科了,下学期开学前要提前到学校进行补考。
于是在阿罗放假回来时,我带着线性代数的练习册顺理成章地敲开了阿罗家的门。
其实阿罗的数学笔记记得很是完美,就是没有搞明白。如果不是我很了解她,当真以为她是故意考砸的。
在我眼里,阿罗真是女神,十全九美,唯一缺的就是数学细胞。之前我有帮她补习数学的经历。
高中时,阿罗的各科成绩都很好,除了数学。而我恰好相反。
高考前夕,我连续帮阿罗补习了三个星期,将各种题型都进行了试练,阿罗数学高考的最后得分是96分(总分是150分)。
因为是平生第一次数学考试及格,阿罗还特意为此专门请我一个人吃了一顿饭。因为这顿饭,我后来两天没有刷牙,就因为想留住口中的味道。
再次帮阿罗补习数学,阿罗很是接受。
补完数学,我提议组织同学聚会,阿罗欣然答应。
阿罗不知道阿宽会在我的怂恿下带着他的女朋友出现,我也没有主动告诉阿罗,我只是想让阿罗知道阿宽一直都有女朋友。
当我看到她的反应时,我知道我犯错了。我看到了阿罗满眼的受伤,而我的心也像被针扎过了一般。
聚会结束后,是我带着失落的阿罗离开的,其实我心里也很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因为阿罗说,她还没有开始恋爱就失恋了。当时我说,我的肩膀永远只给她靠时,她悻悻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笑着离开,我真不知道她那笑是什么意思。
四
后来李曼新交了男朋友,我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而阿罗跟我的联系越来越多,她说因为我被李曼甩了,她要开导我。
阿罗时不时问起阿宽的情况,我作为了解详情的人,我做到了事无巨细地向她汇报,即使我知道我客观的汇报对阿罗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我觉得我不能说谎。
我们都是在以爱的名义伤害对方,却从来不敢坦言自己真正的意图。
大学毕业了,阿罗通过考上公务员回到昆明,她说长春太冷太干燥,不适合她,她还是适合呆在这里。我知道,因为那里没有她的牵挂,而她的牵挂在这里。
我通过不懈努力,在第二年也考上同一个系统,一年挂职锻炼后,我被分到与她同一个部门。在同事们有意无意撮合下,我再次鼓起勇气跟她告白,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阿罗说,因为我们不再年轻,青春年少的幻想与痴梦抵不过现实的真情与互相取暖,我的心思和我所做的一切,她都明白。
一年后我跟阿罗结婚了,再一年我们可爱的女儿小阿冉出生了。从此,我们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是我默默等来的花开结果,而阿宽跟谁谁谁怎么样,已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