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毫无血缘关系,为何走到一起,最终又走向分离

父母对小孩来讲,是全部的情感寄托、是全部安全感的来源,有些人哪怕长大了还在努力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注和认可,这是对人心灵莫大的摧残,正因为原生家庭太复杂了,才会有人因为带着共同受伤的灵魂生活到一起,但这种联结又是脆弱和不堪一击的。

人与人之间的聚合分离、情感牵绊似乎总是更容易感染人,不管是不是能看懂,是枝裕和的新片《小偷家族》显然又让人们见到什么是大师级的影视作品。

现在很少有电影,是能让我在看完以后依然感觉回味无穷、念念不忘的,甚至于想写点什么,更是难得了。

小偷家族 剧照

上面的照片是“六口之家”:左右两侧是两个中年男女,中间分别是两个捡来的小孩、奶奶前夫的孙女;还有在镜头之外看着他们的奶奶——无声地说出了“谢谢你们”。

这是一个充满温暖、关爱的“家族”,相互之间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看完后一念想,我也极度震惊。

女主角告诉玲玲 “爱你是不会打你的,而是像这样抱着”

女主角在童年时并不受优待,这在她无意间透露的话语可以看出。比如,她看到玲玲为了等哥哥甘愿在寒冷的门口时说:“受到虐待的孩子是不会关心人的”,她能有这样的感触,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也是他那么爱那个“诱拐”来的五岁女孩的原因——他们有着类似的经历和深深共鸣。

剧中的这个五岁女孩并不被亲生父母需要,甚至成为双方吵架的牺牲品,以至于,小孩失踪好几月都没有报警。女主角发现这一点后决定把玲玲留下来。

她不能生育,对于毫无血缘连接的外来女孩,似乎在做着母亲本能要她做的事;而事实上,这是出于灵魂深处的深切共鸣,当你遇到一个和你有相同遭遇、相同感触的人,也许就会明白,一种穿透致密皮肤、直达灵魂的联结。

男主

至于男女主角,一开始我们会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夫妻,事实上也可能是。

他们最初走到一起的时候,也许以偷窃为生,并在偷窃的时候发现了被遗留在车里的男孩祥太。

男孩祥太

他们把他捡回来,而且没有作任何隐瞒,男孩也一直没有叫“爸爸”。男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交给男孩,虽然不多,甚至是有问题的,比如,超市里偷东西、告诉他男孩早上会硬起来是健康的,等等。而男孩也喜欢和这位“养父”合作偷东西,觉得还是男人与男人的合作更好。

作为男性,似乎天性里会有一种“当爸爸”的冲动,哪怕这并不是亲生的。男主虽然也不强迫,但在车里让祥太接受了玲玲是妹妹,接着问祥太“我是你的...”,他其实非常希望让祥太叫自己爸爸。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将自己所能传递的都给了男孩。

奶奶和亚纪

最富戏剧性的还要数这位奶奶了,其实全家人住的就是她家,并且靠着她的养老金活着。这个奶奶被他的丈夫抛弃以后,独自居住,直到遇见男女主角一家,我想他是甘愿让他们住进来的,她没有儿女、被丈夫抛弃,所以在临死之前,无声地说出了“谢谢你们”。

而途中的亚纪,就是奶奶前夫的孙女。他们可以相依为命不是因为血缘,而是相同的境遇——被抛弃和忽视的感觉。

奶奶是被前夫抛弃;而亚纪的父亲二婚以后,自己有了一个妹妹,可以想象她在家中的境遇,即便父亲腰缠万贯,她依然选择在这个破败的房屋里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相依,因为他们这里有她想要的关注、爱和温暖,是因为他们俩有类似的境遇。

小偷家族

你会发现,联结他们的不是血缘,而是灵魂深切的共鸣,相互之间都各自需要。

但最意味深长的是故事的结局,我想导演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这种关系能持久吗?

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奶奶去世,警察介入,女主承担大部分罪责,玲玲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祥太由政府安排去上学了,男主独自一人居住。有点悲凉,尤其对比最初的温暖。

但这其实是能给人启发的,就是,什么让人联系、什么让人分开?

是亚纪说的“钱”,还是男主相信的“情感”,又或者是“血缘”?导演并没有给出答案,但似乎对“情感”的作用打了一个问号。

女主最后把当初捡到祥太是的地方、车子、车牌告诉了男孩,希望他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说明他意识到,即使情感共鸣再深也替代不了血缘的力量,哪怕原生家庭再糟糕。

男主最后陪祥太等公交,告诉他自己以后真的是“叔叔”了,而祥太在坐上公交后,无声地说了一声“爸爸”。亲子之间真正的联结意味着什么,只是表面上那一声“爸爸”或“妈妈”?

最后一幕,玲玲唱着女主教给她唱的歌,站上阳台向外望,全片结束。

父母对小孩来讲,是全部的情感寄托,也是全部安全感的来源,有些人哪怕长大了还在努力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注和认可,这是对人心灵莫大的摧残。

正因为原生家庭太复杂了,才会有人因为带着共同受伤的灵魂生活到一起,但这种联结又是脆弱和不堪一击的。所以,孩子的原生家庭哪怕再糟,最终还是回去了——他们能做的,只是遥看别人的家庭,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幻想一个“好爸爸”、“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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