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铃跟心动很接近;这封信还在怀念旅行;这别离被瓶装成秘密;你是我想要,再回去的风景。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一年半已足够,就此别过,以后还是普通朋友。”高晨满怀欣喜的展开这张跨越千山万水般教室对角线的纸条,却在读完后,要靠深深地呼吸才能平复胸腔传来的猛烈的跳动。将纸条狠狠攥紧,关节因为用力而逐渐泛白;终于,无力的松开,一个漂亮的弧度飞进了垃圾桶中。
转过头对楚璇看似轻松实则艰难的清浅说出“第三次了。”
“叮铃铃铃铃铃铃……”
我仍然坐在教室里,假装低头看着面前的理综试卷,心里早已翻天覆地。努力感受着络绎不绝走过我身边的同学,终于等来最后一个。
那熟悉的带着淡淡青果香,似是稍稍停顿,又仿佛是我的错觉,决绝的快速离开了我的身边。
那因风速而跌落在地上的纸片,终是没能挽回你,一个转身,离开了教室。
蹲下身子去拾那张纸片,熟悉的动作将回忆翻江倒海般的向我袭来,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山间潺潺的流水,润物无声却绵延不绝,而后跌落在悬崖下时奔腾汹涌,气壮山河。总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高晨,我终于失去了你。”
九月的阳光依然那么刺眼,抱着一沓书往新教室走去,一不小心怀中的书散落一地,还没来得及蹲下一双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快我一步捡起。
“同学,给。”
身后是明晃晃的阳光,明明你的脸隐在暗处,我却仍能想象到你那柔软的刘海被风调皮的吹起,一双毛茸茸的大眼溢满细碎潋滟的光芒,鼻尖微扬,双颊不经意露出的酒窝,似笑非笑。
还没接过。
“黎蔓?你也在九班啊,”你惊喜的发现,“军训时怎么没看到过你?”弯弯眉眼盛满了阳光,澄净而清澈。
我局促的卷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你那明媚的笑容。
“一起走吧,我叫高晨。”你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书,走在了前方。
“高晨,高晨,我不停的琢磨着你的名字,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
晚自习,收到闺密楚璇传来的纸条“你和高晨到底怎么了?”
是啊,我和你到底怎么了。
大概只有你能配上这个温暖明亮的名字。
你喜欢穿着白衬衣,总是带着比白昼还要明媚的笑容,热情开朗,单纯善良,班里的老师同学都喜欢你,你就像天使一样美好。
而我,我在暗处悄悄的看着你就好,就像军训时那样无数次盯着你的背影就好,就像费尽心机在各个路口,角落与你制造偶遇,看着你唇边扬起的笑容就好。
高一下学期,你终是离我近了些,坐在了我的后面。
我开始大胆起来,总是靠在那张你爱轻轻摇晃的桌子上,;总是拜托你去打水时帮我带一杯;总是喜欢转过头去假装与你身边的同学谈笑,然后偷偷看你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我的世界便开满了鲜花,我的心里便装满了星星,散落了一地。
我不说,你也不说。
而你却越发温柔起来,不再对每个女生都扬起笑容;不再等我拜托就拿起我的杯子;不再让我早上课间休息时吞下一盒饼干,而是给我一杯温牛奶和一个热鸡蛋。
你笑了,我便笑了。
我们开始成双入对的出现在校园里,一起去吃晚饭,一起去做值日,一起走出校园。与你在一起,阳光总是太过温暖,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清甜的香气,军训时埋在我心里的种子也早已绽出了花朵,风一吹,开遍了整个心间。
“高晨好像很难受,你要不要下课过来看一下。”楚璇的纸条再次传了过来。
你说事不过三,前两次你就当做笑话。你略微局促的笑着说你知道我在开玩笑,你强忍着心底传来的悲痛却在唇边开出笑容,你眸里幽深而不见底,却仍然漂浮着一层晶莹璀璨的光芒,你将我的头轻轻按在你的肩膀,柔柔的,似是呜咽般吐出“不要离开我。”
我仍是给了你第三张纸条。
我怎会不知道,你如今强硬的态度只是用来伪装你的软弱,你眼里的寒冰似锋利的目光只是怕那雪山化为春水,故作冷漠假意平静的你只是为了挽留我。
可是我不能。
一年半的时间我已满足,我怎么能再舍得耽误你,你凭借着第一的成绩靠近这个班,我又如何看着你掉着车尾。老师对我说,你上课永远盯着我的方向,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春天;阿姨找到我说,你的试卷笔记里总是写满我的名字,一笔一划,整齐工整。我能想象到你近乎虔诚的念着我的名字,语气满是宠溺。
“那你就这样对他?不解释清楚?”闺密楚璇与我站在教室背后的角落里,至今与你两周未语。
“嗯,就这样,他才能彻底放下,悲伤总会有,但很快便结束。”
“那你怎么办?”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我啊”我却是笑了起来,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行,眼里闪出了泪光“我也会努力,我会努力追赶他的脚步”却又暗淡下来,那又能怎样呢,你还会等我吗?
“如果一年后,他还愿意的话,我一定紧紧抱住他,告诉他我从不曾放弃。”
你还会记得我吗?
纸上的彩虹,用素描画的钟;我还在修改,回忆之中你的笑容;该怎么去形容为思念酝酿的痛。
高晨站在结满桂花的树下,看着在操场上奔跑的黎蔓,目光灼灼,笑容明媚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