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叫幸福滩,凡是来过的人,就能感受到幸福。这里是高山脚下的一片草原,远离闹市,草原深处的人很少出来,外面的人也很少踏足。所以,鲜为人知。
有些人误入草原深处,便不知不觉到了幸福滩。
如绿草莹莹,白云闲荡。
如牛羊满山,鼠兔发呆。
微风吹起,草儿高低起伏,里头夹杂着野花和蝴蝶。
当踏进了幸福滩,周围被绿色浸染,水滴,青草香,还有一只青蛙。
草原上的青蛙充满了灵动,它绿色的皮肤隐藏在草里很难被发现,狭小的身体,亮晶晶的眼睛,它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不怕人,它未感受到过来自人类带给它的危险。
因为这一带很少有人的足迹,也少有人知道幸福滩。偶尔经过了一条不是主道的公路,道路指示牌上写着「幸福滩」。
这里原先是个部落,直到今天还住着几户游牧民族,他们从来不杀自己草原上的任何一条小生命。
如若不是遇到,很难相信高原这么残酷的自然环境下还生存着小青蛙,它与你一样,都对对方充满了好奇。
原来仅仅以为高原的牦牛和藏系羊才是这片草原的守护者,默默无语,走过山南山北,天黑之前回到家,没想到还有其他的物种。
原来仅仅以为天空只有一种蓝,没想到今日同一片天空如水彩般呈现不一样的蓝,由浅入深,着墨从草原的近处渲染,至远处帐篷里的乌青炊烟。
原来仅仅以为白云静止不动,会停留在一座山头,可幸福滩的云彩,三分是浮云,一分是沉沉乌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原来仅仅以为花开半夏,秋落无痕,但草原深处花满人家,四季分明。
我跟它的距离,从千米外到相近,以前从未听说过,现在却已熟悉。它包涵了一切,不止草原的纯净,大珠小珠似的羊羔,百只鸟叫和水流潺潺,它还收纳了我的一切不甘,蒙昧和狭隘。
这只来自幸福滩的青蛙对着我开口讲话。
它说,幸福。
我便有了幸福。
毫不惊恐,没有不安,不想逃,静静地观察和面对陌生的世俗,当然此刻我说的是我自己,不是这只青蛙。自从我遇上它之后,一切即将改变,快乐与不快乐的,都有梦想和一个温暖的归宿。
它没有告诉我它的来处,我已告诉它我的名字。我是它敲响了门的客人,它走出屋,想看看是谁人到访。开了大门,看见了门外的客人,想怯生生地问一句,你是谁,来找谁。
我怕吓着它,我深知不能随随便便介入陌生人的生活,这是礼貌,也是规矩。不论发生什么,保持安全的距离,对于我和它来说,再好不过。
见面的时候问句好,不用强行去握个手拥个抱,再假装很熟尴尬地攀谈。与万物相遇,讲求缘分,缘分到了,互相道别轻轻离去,安安静静。
若不是在幸福滩,现在很难有让人顿觉舒适的生活环境,用舒适的声音讲话,走一条自己认为有趣的路,碰上另外一位同样灵魂自由的同类,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人总担心太阳被乌云遮蔽后会留下黑夜,殊不知那是在美好日子里留给你的一片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