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卸下背上的旅行包,长舒一口气,坐下来,随即向对面的女孩打了声招呼。
“你好!”,她抬起头微笑着回应了一声。
她手里端了一本书,回应完招呼,又目不转睛地看起来。好奇心使然,我微微地斜下头偷看了一眼封面,是《孤独星球:云南篇》,一本介绍云南的旅行指南。
她留着长发,透过车窗的阳光打在头发上显出淡淡的棕色。前额侧面的一缕发丝时不时的垂下,每当这个时候,她会不经意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地把它们捋向后方。
景色变幻,光线明暗相间地映在她的脸上。她没有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没有令人惊艳的感觉,但看起来令我感到很舒服。
她似乎发现我在偷偷地打量她。合上书后,看了我一身行头,她微笑着对我说:“你也是去云南么?”
这一刻,星河倒悬,却只是初见。
我们都读村上春树和东野圭吾,都在追《权利的游戏》和《唐顿庄园》。我们手机里的歌曲有八分之八十三都一样。我们甚至都是阿森纳的球迷。我们都在天津读过书。我们都要去云南。
这样的故事出现在《爱在黎明破晓前》,出现在《缘分天注定》,出现在《电子情缘》。
但这只是在一趟去云南的火车上幻想的初见,一次夏洛特烦恼式的梦。
每个人都想要找到自己的“The One”,现实却事与愿违,通常是“This one? That one? One by One”。
最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断断续续地看完了一部美剧,《老爸老妈浪漫史》—一部和《老友记》类似的情景喜剧。总共8季,也就是拍了八年。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剧情线是讲述男主角之一泰德·莫斯比在八年的时间怎样遇到他的唯一与真爱—一个打着明黄色雨伞的女孩。
最经典的两句台词,一个是“Have you met Ted?(你见过泰德么?)”,是泰德的僚机巴尼帮助他搭讪女孩最常说的一句;一个是“It’s gonna be legen – wait for it – dary!, Legendary!!”,是巴尼鼓动大家去做疯狂的事情前最喜欢说的一句。
泰德有多个唯一。起码在分手前,他认为她们都是他的真爱。一个在婚礼留下纸条后,回去找了前夫;一个因为泰德的好友是他的前女友而无法释怀;一个因为性格不合而黯然分手。泰德的恋爱史简直道尽了世间男女分手的诸多缘由。
泰德和女主角之一罗宾有一次对话:
“你是泰德·莫斯比,你会重燃信念之火。”
“信什么,命运吗?”
“感觉!有了感觉再加一样就大功告成”
“是什么?”
“机缘。”
“可惜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泰德的好朋友巴尼从来没有试图找过自己的唯一。他玩世不恭,天性风流,算下来全剧至少和250多个女孩发生过性关系。反讽的是,他最终却和罗宾诉尽衷肠,互定终生。
巴尼对罗宾说:“因为我要是一整天没和你说上话,那一天,都黯淡无光”。
大部分人更想做巴尼,阅女无数后,回归平淡,投入真爱的怀抱。但是大部分人更像泰德,嘴上总是唠叨着寻找真爱,下半身驱使着寻找一个个女孩,起初也总是认为她们就是自己的真爱,潜意识里却充满了拒绝,最终是分手的结局。然后感叹一番,继续寻觅那个打着明黄色雨伞的女孩,期待着哪一天,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难倒找不到么?有人会说奇迹总会发生。
这虽说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但是根据大数定律,小概率必然发生。条件是时间趋于无穷,或着更确切地说,尝试的次数趋于无穷大。
但是,人的生命有限,可以尝试的次数有限。唯一(The one)、真爱(True love)、灵魂伴侣(Soulmate)几乎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