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最火的探险小说家徐让的新作《孤岛》出版。故事讲述了一群青年人为寻找传说中的明石闯入一座孤岛,在孤岛上发现一座地下古城,从而发生一系列诡异莫测的惊悚事迹。《孤岛》的出版引起极大轰动,众多年轻人也模仿着进行了探险。
壹
赵允和江南就是其中两位。赵允,男,东大新闻系大三学生;江南,女,东大会计系大三学生。他俩是男女朋友,有着对于新鲜事物一贯的高渴求度,于是便轻而易举地达成了协议,探险深山村落——山图。
山图是赵允发现的,县志上介绍过这个深山村落,进村只有一条山路,离最近的公车站点得走二十多公里路。山图四面环山,从县志上看,那条山路弯弯曲曲,山图更像群山中的一个黑点,由一根细线牵着,直达山外的乡镇。
山外人极少进山,山图村人极其排外,偶尔会有一些买卖小玩意的担夫进入。山图人除非外出采购也绝少外出。
赵允二人下午一点多抵达离山图最近的公车站,现已经背着包在山路上走了3个多小时,沿途见到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偶尔几辆迷路的越野车。日头正盛,路两旁的草木密密茂茂,周遭只听见赵允二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这是一段两公里多的上坡。
山路全是碎石和泥,不好走。赵允他们只备了两瓶水,早已渴得不行,路旁树上知了唧唧唧地叫个不停,便停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
“山图这地儿也太荒凉了。离城镇这么远,也不修条宽敞一点的路,出点事都救援不急吧。”江南喝完一口水,摇了摇空水瓶,塞进自己的背包。
“大概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城里,只剩留守老人,村子荒凉也就不修了吧。”赵允望了望手机导航,“还有两公里就到山图了,我们得加快脚步,再晚路上不安全。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得赶紧到村里找个地儿解决吃住。”说完,便拎过江南的背包继续赶路。
赵允和江南到达山图已近5点,夜幕正在降临,太阳的余光洒在牌坊顶端。
山图村口立着一座高高的牌坊,“山图”二字刻在牌坊正面,牌坊两边有一些古老的雕刻和绘画,深绿暗红,进村得从牌坊底下过。
进了牌坊走50来米,才见得着人。此时的山图不同于赵允他们的想象,山图村有个广场,广场上不止有老人,还有小孩、女人和年轻人。村子到处都是水泥地,从村口望去排列整齐的小洋房,无不告示着这里的经济与外界无异。女人们正拿着水管浇湿地面,夏日的热气太盛,浇湿的水泥地不一会就干了。
赵允和江南像两个背包客,就这么突然的闯进了山图。
这两个陌生人的到来让山图有了一分钟的静默。玩耍的小孩们、谈笑的女人、闲坐的老人们以及聚在一起的年轻人都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望着他们。
这么诡异的气氛,对,赵允的第一感觉是诡异 。赵允去过许多村庄,大多村民是热情好客的。山图的村民很冷清,更别谈热情。
江南大概也感受到了,说到:“赵允,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怪怪的?这村子的人好奇怪。”
赵允轻睇了她一眼,瞧了瞧四周说到:“别乱说,大概很少有外人来,他们觉得惊讶吧。”
江南继续咕哝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
赵允上前来到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人面前,说到:“你好,我们是地理杂志的编辑,在县志上看到你们这里的介绍,所以前来想做个探访。”
江南一听奇怪地看了赵允一眼。
几个人同样看了赵允一眼没说话。
赵允转头尴尬地看了下江南,又问到:“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旅馆或者招待社,能让我们住一晚?”
有个面色略青黄的年轻人指了指村子中央:“去问问开杂货铺店的那家。”
赵允和江南谢过,便往村子中央走去。
江南走在赵允身后,回过头看了看,几个年轻人又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偶尔朝着赵允方向瞟来几眼。江南神经再大条都觉得那神眼毛骨悚然,就像小说里描述的在黑暗中阴湿的带些嘲讽的眼神。江南不敢多想快步赶上赵允。
贰
杂货铺是一家小百货,什么都卖,日用品、零食、学习用品都有,甚至店门口还摆着两摊水果。
店主是个近50岁的男子,姓宋,初见赵允二人有瞬间微愣,又立马笑开;“是来旅游的吗?”
赵允答道:“不,来工作的,公司派我们来做个探访。我们是国家地理杂志的,想就你们村子做个专门的介绍。”
“我们今天到的有点晚,没安排好住宿,想在你这里找个休息的地儿,不知道打不打扰?”
“不打扰。我们村子没有旅馆,我家有个房间,儿子在外面读大学没回来,暂时可以借你们住。”
赵允和江南在表示感谢之后,随着宋店家绕进杂货铺边上的弄堂,进了一扇侧门。这栋小洋房是店主自家的,一楼临街做了商铺,二楼三楼自住。赵允二人住在三楼左侧的房间。
房间不大,20来平,放了一床一桌一凳子。桌面靠墙立了一排书架,零散的放着几本心理学和建筑学用书。
赵允进房便放下背包站在窗口,江南一把拉过他问到:“你为什么骗他们说我们是杂志社的,来这边工作?”
赵允用食指抵在嘴上,示意江南轻点声:“这村子太古怪。我到访小村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部分村民都很淳朴,就算再不热情的,也不该像他们这样冷漠。”
江南也有这样的感觉,老人与小孩还好,但是几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这么一想,江南有些许惧意,往窗外的暗黑看了一点,打了一个寒颤。
赵允看着江南安慰到:“没事的,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但是两个学生出门在外,伪装下身份没什么不好的。总之我们小心点就是了,明天待一天就回。”
说完便推着江南先去洗澡。两人顶着大太阳走了半天,身上的衣服早已湿了又干,微微散发一股酸味。
江南洗完澡又洗了衬衫,晾在窗外。
等赵允打理好已经半小时后了。两人背上相机匆匆下楼去找吃的。江南在学校加入了摄影社,拍得一手好相片。两人合作,一人拍照一人写文也发表过一些游记。
入了夜的山图很安静,水泥地上还有一点热气,带着夜风,夏天味道在夜里逐渐弥漫。路灯停在道路两旁,昏昏黄黄,灯下聚满了小飞虫,像一个带有瑕疵的发光球立在空中。
村子里没人在夜间出没,每家每户都关着门亮着灯,窗户口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也有孩子边看着动漫边发出欢乐的笑声。
赵允觉得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山村,只是太久不与人交往显得冷淡而已。
江南的兴致很高,这样凉爽的风,如此宁静的夜,空气清新,弦月挂在半空不顶明亮,但足矣。她拍了街边的杂货铺,拍了亮着灯的小洋房,拍了人家栓在院子里的狗,也拍了围墙边小丛的凤仙花。排排整齐的路灯在夜色中静静伫立,赵允在月光下的背影清俊欣长。江南把相片一张张翻给赵允看,相片里原滋原味的美好让他俩更期待明天的探险。
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走到村子尽头。村子尽头树木茂密,路灯昏暗,月光的力度穿透不进树林。
江南催着赵允往回走,黑暗的村落绝对不会太美好。
赵允拉着江南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是条河,没经过村子,路的那边是栋庭院式的住宅,气势宏大,静静伫立着。
江南兴奋地喊道:“那是不是祠堂?我没见过祠堂,总觉得祠堂神秘庄严。”说完,就拿起相机准备拍照。
赵允阻止不及,说到:“明天白天拍吧。晚上瘆得慌。”
“今晚拍今晚的,明天拍明天的,意境不同。”
江南把手机插在裤袋里,走到河边摆好相机,拍了几张之后不觉满意,就蹲了下去。而在这一蹲,手机立马滑了出来掉入河中,江南伸手去抓,完全忘了自己在河边,就这么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赵允抢救不及,只得慌张地往下喊话:“江南,江南,没事吧?”
河里水不深,但河道很高足有7米度,下面乱石林立,江南这一跌绝对摔伤。
不一会,江南压抑不住地痛道:“摔到腿了,好痛。”
“别急,我马上下来。”赵允四处找了找下河道的落脚,令人奇怪的是,河道用水泥浇筑,光滑平整。没有下河道的路!赵允下不去!
赵允立马决定回村里找救援:“江南,你听我说。这里没有下河道的路,我下不去。既是我现在跳下来,我们两个也上不来。我回村子找人来帮忙,你待着别动好么?”
江南胆小害怕,赵允便一边和她保持通话一边飞快地往村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