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或黄昏,总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转角的小公园处,有时清风徐徐,有时酷热难耐,而老人不时张望路口,有时脸上会露出欣喜的神色,一会便布满失落。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沧桑的美。
暮色来临,她会拿起板凳,颤巍巍的回家。那孤独的身影,那花白的头发,显得那么无所依,她在等谁,是远归的儿子,还是远嫁的女儿,或者异地的姐妹。她欣喜的表情里藏着旧日的欢乐,幸福的时光。而她失落的样子是那样的难过与心酸。
我朋友的弟弟出国五年,期间只能打电话视频,他走的时候,女儿才一岁。他和父母视频时,父母看到他在非州晒的黑黝黝的,条件很艰苦,心里很难过,常悄悄地落泪。他父母常观注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如果有那里不好的消息,常常夜不能寐,更加提心吊胆,甚至后悔不该让孩子出国。
五年的等待,盼来了回归。他给父母姐妹都买了贵重的礼物。他热切的口若悬河的说话,好象要把这几年的思念之情全吐露出来。而他母亲只是静静地爱怜地看着他。儿子送她的礼物,她不要。对她来说,儿子能平平安安回来,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亲戚家的小孩高考时,等待成绩的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并不轻松,父母的心是担心的,可却不愿守着孩子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鼓励孩子,安慰他。直到成绩下来,全家人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等待是焦灼的,但结果都是令人欣喜的。
有段时间,朋友家里有事,不能接送女儿上学。女儿骑自行车上学。我每次看她站在路口,看着孩子背着书包,骑着单车,脸上有欣慰,更多的是担心。直到她骑远了,她才离开。有时下午放学晚点,她更是坐立不安,在路上来回张望,希望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还不时的看手机,离放学多长时间了。有时给我打电话,焦急地询问一下,等我告诉她,今天放学晚,你不用担心。那边的她,会笑,语气不再那么急。
她的等待里是多么的无奈,又是多么坐立不安。她在等待孩子成长为茁壮的树,等待孩子成为自由飞翔的小鸟。
我能理解一颗母亲的心,只希望尽最大可能呵护孩子的周全和幸福。
朋友的老公出国打工,一去就是三年。两人常在网上聊天,视频。但大多数她遇到事时会脆弱,会觉得无所依靠。长时间分离让她没有感全感,常常患得患失。她减肥,她努力做一个更好的自已。
三年后,当老公回来时,她忙着烫发,买衣服。她见到老公时,惊觉他变得年轻了。整个人看上去朝气蓬勃。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老公给她买了许多贵重的首饰,把她打扮的珠光宝气。对孩子更是宠爱,喜欢的玩具统统买下。而她发觉,两个人好象有了一丝隔阂,他每天出门见朋友喝酒,他的心好象在家呆不住了。
一个月之后,又匆匆地走了。只留下她和孩子守着房子等待他的归来。她说,每年过年的时候,别人家欢歌笑语,而她心里是苦的,是不快乐的。她总是等着老公的电话,说说心里的话。
有的时候,等待换来的惊喜,有的时候,等待换来的是失落。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月圆星稀,她早已习惯了独自承担,独自默默的流泪。
等待是美好的,也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是满怀期待的,也是无法言说的;等待是快乐的,也是焦虑的。等待也许会有惊喜,等待也许会有失落。等待也许如爱,从来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