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把曾可的席子丢到地上帮她洗一洗。”许静站在曾可的床旁向除曾可之外的室友们提议。
“好啊,反正她还没回,给她好好洗洗。”陈玉附议并爬到曾可床上把席子丢到地上。
“这样不好吧,等下她回来会告老师的。”秦清站的远远的小声说。
“她要告老师她是想死吗?”许静哼哧一声,两脚踩上席子跳了起来。陈玉到洗手间接了盆水,用力倒了上去,紧接着也上了脚,她们踩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她们两忽的停止动作看了看抓着扶梯的秦清,秦清跟她们对视上,慢慢也抬起一只脚踩了踩席子的边沿,许静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蹦。
踩到无聊,三人便走出寝室,留下满是泥泞水渍的席子折在地上等待主人的归来。
“是不是你们把曾可的席子丢在地上的?”班主任李老师指着她们三质问。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在学校欺负同学,寝室关系要自行处理好,你们暗地里搞得小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老师接着说。
许静:“......”
“回去跟曾可同学道歉,下次还有这种事就别怪我叫家长了,快要高考了赶紧收收心。”李老师丢出最后的老话来,她们就知道喝茶要结束了。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许静乖乖地抿了抿嘴巴,再吐出这句话,后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老师。陈玉,秦清的脑袋就从进办公室后就没抬起来过。
一出办公室,许静呼出一口气“还真敢告老师,看我不整死你。”握了握拳,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
厌恶是地狱滋养出的花卉,你连它的种子从何而来都无从只晓,它便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满整座悬崖。
我也不知道她哪里讨厌,就是看着讨厌。这是许静对曾可的第一印象。问了问其他同学,别人也有这种感觉。
许静不仅是曾可的室友,她们还是同一小组的,许静是小组长,但她从来不收曾可的作业,呵斥她让她自己交,对老师只会说是曾可自己迟交作业。
曾可坐在倒数第三排角落里,许静坐在倒数第二排靠走廊,曾可要出去必须得叫醒两个满口脏话的同桌让位置,一般曾可不出去,宁愿一个人对着角落自己玩,不然打扰这两吨佛不知道又要说什么污言秽语挤兑她,可这次她实在憋不住了。
“刘风,让一让,我要出去一下。”曾可推了推坐在旁边趴着的微胖小将刘风。
“别烦我,真的是丑人屁事多。”刘风巍然不动,大头埋得更深。曾可焦急地起身踱步,刘风后面的秦清有点看不下去,把桌子往后移了移,曾可感激的看着她说了声:“谢谢”便过了身去,许静鄙视的瞄了秦清一眼。还有一个坎要过,好在走廊边的蒋丽后面空出一小块位置,曾可自信可以过去,便赶紧挤了出来,但同时把许静的文具盒碰倒在地,曾可赶忙捡起拍了拍放回原位,对许静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厕所跑去。
“陈玉,把丑人碰过的文具盒丢垃圾桶去,她碰过的东西我可不要,晦气!”许静大声地在教室喊着,同学们齐刷刷的看向后门的曾可,有的人拍起手鼓掌。
初中的曾可在学校过得还算不错,也曾有过一两个知心好友,但高中来到外地读书,就忽然成了坠入地狱般的丑鬼遭人万般嫌弃,更何况她其实长得不算丑。只是微圆的脸盘后面梳着溜光的齐腰长发,声音尖了点,但自从被同学们排挤后她更不会讲话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得罪到这些事多的主,只知道每天起床一睁眼就是煎熬。
到了洗漱间牙刷总会莫名消失,只能匆匆清水漱口解决了事,来到教室早读,曾可会拿书遮着嘴巴朗诵却仍挡不住刘风的嘴碎:“曾丑人,你是没刷牙吗,怎么嘴这么臭?”吃过早饭,几乎全班都知道她嘴臭的事。许静在后排煽风点火般捂着嘴巴装作小声说:“我在寝室就没看到她刷过牙,能不嘴臭嘛,澡也一星期洗一次,更别说衣服了,别靠她太近小心得传染病,我们在寝室都躲的远远的呢。”曾可每路过一个人,都会伴随着咦~~的连绵声音。
本来只是小组里的人讨厌曾可,曾可也有反抗过,经常会跟他们吵架,但没用,她尖尖的声音萦绕在教室里面,周围的人只想捂住耳朵,后面小组里的人拉着其他组的人多到全班都晓得她讨厌,其实从不曾与曾可有过交集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哪里有问题,但心里总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
高三闷热的晚自习,大家猛刷着试卷,一张接着一张,谁都不想说话,许静、秦清、陈玉撇着脸坐回各自的座位上,秦清、陈玉无辜的拿起之前没写完的卷子继续写着,许静开始整理铺满各类试卷的桌子。
曾可被老师叫出去说了些安慰的话,回来要过许静的桌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印在曾可脸上,许静悠悠坐下来拿起刚收拾好放在最上面的卷子开始动笔写,其他人刷的抬头看了看站在过道的曾可,但又似乎几秒都不愿分给无关人士,教室响起沙沙写字声与急促翻卷声,曾可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过道上与这欣欣学习光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高中的天是灰的,大学以后会有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