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个普通职员，朝九晚五，工作算稳定。
周末他总要来看我，带瓶酒，几样小菜，陪我喝两盅。
爷俩聊的也无非是社会百态，人生百味。
他常回忆起他的童年，黏在我身旁的日子。
每如此，都笑着，讲起成长的点滴，语气都是感恩。
有许多我却记不得了，只是想着，没白养。
偶我问起他的工作，社交，他的眼神掠过灰暗，似不想提。
我笑着拍他，有心事咱爷俩一起解决。他说常被欺负，很多繁重的工作交给他，同事关系也不好，活动，聚餐总作为被取笑嘲弄的对象。
你就忍了？我问。他苦笑了一下，眼睛里满是自卑与懦弱。
爸，还记得我二年级的那次吗，打架那次。儿子问我
我看着他疲惫的目光，想起当年那双眼睛，二十年再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我还没下班，就接到儿子班主任的电话。打架了，把同学的脸打肿了。
儿子从小顽皮好胜，凡事不服输。遇到这种事我并不是奇怪，只是考虑解决办法。
揍一顿是一定的，道理也是要讲，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翻阅文献，从中华传统美德到忍经，从中庸之道到枪打出头鸟，从退一步海阔天空到少年犯的童年。
儿子回来了，蹦蹦跳跳的，手里甩着树枝，一脸笑容。我愈发地气，他似乎并不想认错。
他跳到我面前，满眼都是自豪。爸爸！我今天…
我没等他说，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
树枝掉在地上。
儿子瞪大了眼，呆呆望着我，眼眶中充满了泪。
那天，我打了他两个小时，皮开肉绽，因为我不想将来看到铁窗。
我甚至不知道，儿子因为什么打架。
只记得我告诉他，凡事都不要争，忍一下就过去了。
那天之后，儿子再也没有惹过事，风平浪静的走到现在，我也怀着欣慰，为人之父，也算教育得当了。
爸。儿子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带出来。
那天，你为什么打架。我问他。
他笑了笑，我同学把你给我包的书皮撕烂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笑着想跟我说什么。我又问。
这时，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二十年前的光芒。
爸爸，我赢了。
作者系朝闻道社群成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