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旁的施工地,红灯红了很久,我回忆了整个绵长而闪光的童年。
离那里一百余米,是我从医院搬出来的第一个住所。而这里是我读小学以前见过最奢华的建筑。
现在立着的一块橘黄牌,冷漠又霸气的跟我说封闭施工。
好,封闭施工。施了三四年了这里一直没立起过什么雄伟建筑。
我说,等旧房子都拆干净了,我的童年只剩地址,没有熟悉可栖,更无日渐荒芜的记忆可贪图。
这片土地,我觉得扬起一片废尘土,夹着细碎石,都是美的。
你有没有住过在楼道里做饭的房子。一家烧了鱼会多添好几双筷子,那时候吃饭可以大笑可以满楼道带风地跑。
拆迁这回事,我是赞许的。
以及下意识害怕。
怕以后要建的楼宇地基太深,把小时候我们一起赤脚踩的泥泞搅烂了。还怕那顶层的灯牌太明晃,把爬三层窄梯就能抓到的小云朵,吓得缩起脑袋不见了。
我从前钻出的小脑袋,现在看见了太多禁止通行。
我最初住过的地方,盛满我所有单纯的情感,可这世道说要拆它说了近十年。
把我的脾气和思绪全部磨光,若不是这回路过堵车云彩闪烁,我都不会写这些文字。如此浅显,像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凉白开水。
却又烫到了舌头。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王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