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了解我自己的。 早先在老家还没回青岛的时候,我就知道,回来后的周末,我定然会到海边逛一逛。越是这特殊时期,却越莫名的想让我到海边走走。像我爱人说的一样,这青岛也还是好的,就是日常觉得人多了一些,太多人头的攒动,就遮住了这城市原本美丽的风景。 且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在街头巷尾,总会让你的心无处安放,一股股的压力扑面而来,来自生活的,来自工作的,来自过往的,来自当下的,来自未来的。躁动的心使人麻木。眼里脑海里就挤出半点风景。 习惯了芸芸众生搅扰的八大关定然没有料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萧条,诚如步行街不曾预见他的冷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座大都市始料未及。他多想张口问问匆匆的行人,可行人们都以口罩掩口,并不想多言半句。 还好有零星的老居民,并没有带口罩,兀自三两成群,谈笑着,像是在鼓励大家,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爱人围绕在周边,转来转去,说说笑笑,像是个前世就跟在你身边的精灵,扰去的是你的清静,赠予的是你的欢娱和温暖。 她每年都会到海边喂几次海鸥,也不知是何时,陪他喂海鸥的人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由一个整天唠叨她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整天被她唠叨的爱人。她当然还是只管喂她的海鸥。嘴里还不停的絮叨着,把你们都饿坏了吧。她笑,我也笑。海鸥不停的欢叫,这群飞起来,那群落下去。远处的客轮,也相应的鸣笛。她依然笑着。恍如初见。 在那一刻我相信,这世俗的尘,并没有沾染了这透亮的玉。她时而拍照,时而喂食,时而跑到东边蹲坐着与海鸥窃窃私语,时而跑到西边做个鬼脸,仿若一瞬间,我看见她和海鸥一起飞翔在半空。这时的我才恍然定睛望去。 天很蓝,海也很蓝。 天是阴着的,还伴着潇潇春雨,雨雪是我的挚爱。所以我还是觉得庆幸。这般天气,海上必然就是雾气缭绕。朦胧感油然而生。早先看见的我本以为是客轮,现在来看,定然是货轮,因为他们慢慢的从我的视野里驶远了。唯独一搜船,借着这份朦胧,倔强的停泊在我视野里的海平线上。这待是一搜客轮,因为他仿佛无处靠岸。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大概,他们就未曾想过要靠岸。他们只是永久的在海上,那里可能也灯火通明,是一个海上大都市也说不定。甚至我都仿佛看到轮船上杂耍的艺人和妩媚的姑娘。 若是有幸,有生之年必要登船拜会,感受一段与世隔绝的时光,定然是不醉不归。 过了一小段石阶小路之后,便看见远处石礁上,有个怪异的黑点,是人吧?半晌没动,不是人吧,又与他处略有不同。后来定然是没忍住,动了一下。看不清的好处就在于你定义他是啥他就是啥。所以他是一个经历沧桑的垂钓老者。令我和爱人好奇的是一眼望去,这海边通往礁石的路并没有。可能是涨潮,把路给掩了下去。 于是我们杞人忧天。好像爱人还说了她会游泳诸如此类的话。我只是笑笑。 这般特殊情景下的八大关,确实格外有风景可观。尘封许久的老宅门,暂时逃过婚纱照搅扰的幽深的林子,依旧斑驳青藤虚掩的残垣,罩在朦胧烟雨中的古建筑...... 最后画面定格在面前还遥遥无尽的路。 人生最庆幸的事莫过于待你想看风景时,风景还在,陪你看风景的人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