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校最能彰显特征的就是食堂。

两幢城堡一样的二层小楼，一幢是应届班的，一幢是复读班的，加起来有400号人。

牛肉块切得有核桃这么大，和土豆炖在一起，又香又烂，一个礼拜光牛肉就花两万块钱。

许格、曲蓝、吕佳和展颜很快就成了这个校园惹眼的四剑客。四个人坐在打饭台旁边的桌子上，铁饭盒盛得满满的，能吃两大碗土豆牛肉。

下午常会蒸大白馒头，比食堂胖大叔的拳头还大。曲蓝背对着打饭台，馒头要吃光的时候，就回身抓一个过来，头都不用抬。不像其他人，每回拿馒头都要被众人盯着，有人就宁可吃个八分饱，也不再去拿馒头。

连汤都见底之后，曲蓝率先站起来，大懒腰伸到一半，胳膊被后面的人按住:“吃完饭不能伸懒腰，会把肠子伸断。”收拾完摊子的阿姨说。

“没事，我没吃多少。”曲蓝一贯大嗓门。

“没吃多少，你们四个吃了九个馍馍吧。”

“哪有！只吃了八个！”吕佳纠正道。

每到周二会固定地发鸡腿，打完菜阿姨就在最上面放一个。大家都在长身体，总觉得吃不饱，吃着碗里的鸡腿，总还惦记剩下的。

这四个人因为过于惹眼活泼，总能得到阿姨的偏爱，每人碗里都是悄悄地躺着两个鸡腿。全都发完之后，阿姨就端着小盆过来，倒在她们中间，一会儿就被风卷残云吃光了。

有一会离饭点还有半个小时，许格就开始喊饿了。

“这会儿没饭呢。”

“去看看嘛，说不定能要点吃的呢。”许格虽然内向，但从不按常理出牌。

“叔叔，还没开饭啊。”许格央求道。

“开啊你们来就开。”皮皮大叔把大锅盖掀开，一人盛了一大碗抓饭，满满当当的羊肉。

“把我的秘制榨菜给你们尝尝。”说着又撕开了一包榨菜倒在盘子里。

也不问许格和展颜嫌弃不嫌弃，把碗里的羊肉全都挑出来扔在她俩碗里。

“够了够了大叔。”展颜盖住饭盒。

“长身体么，多吃点。”

叫他皮皮大叔，是因为他脑袋和眼睛都圆圆的，像极了皮卡丘，见谁都笑眯眯的，尤其是碰见这四姐妹。

他五十多岁一直没成家，常年住在学校，骑个大杠自行车满校园逛。

他有个极疼爱的侄子，一来就带着他扎进一楼的小卖部买吃的，毫不手软。

他还有一个破烂面包车，是学校给他的“配车”。

有一回许格和展颜去菜市场买水果，在校门口碰见皮皮大叔，他骑了个摩的，后面有车斗的那种。

“站住！”

“干吗？大叔！”展颜叫道，大叔没有长辈的架子，大家也都没大没小。

“去哪儿啊？”

“去菜市场，大叔。你去吗？”

“我不去。”

“那我们走了。”

“坐我的车去。”

大冷天的，许格和展颜实在不想在露天的车斗里吹风，站着没动。

“别走啊。”大叔扭头去了后院。

叮叮当当地开出一辆破面包车来，许格和展颜同时欢呼起来。背后也传来欢呼声，是三个应届班的小男生，皮皮大叔到底找了多少粉丝。

六个人就挤在五座的破面包车里丁玲咣当出发了，别说，车里还真比外面暖和不少。

“你们是复读班的？”

“对。”许格道。

“你们是应届班的？”展颜问。

“对，不过还有几个月就去复读班了。”

“噗！”车里哄堂笑起来，虽然只有展颜和许格以为他要说的是“还有几个月就解放了”，小学弟一本正经道:“复读一年我就学习好了，复读班的老师强。”

……

“该你借洗洁精了，上！”许格是四人中最内向的，曲蓝和吕佳有意锻炼她，不住地搡道。

“能用……”

“嘭！”男生把洗洁精拍在曲蓝面前:“拿去用！”

许格站在两个桌子中间有点蒙，那个男生穿着个黑色的T恤，瘦而高，英气逼人。

纵是一贯大大咧咧的曲蓝也瞬间局促起来，剩下的三个人捂嘴窃笑，似乎已经预见了将有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