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梦琪是在一个幽闭的小树林和周源见的面。那天云压的很低,秋风吹起地上的落叶,一圈圈地在他们的脚旁盘旋,簌簌的声音夹和着刺耳的风鸣,在梦琪听来,仿佛天籁。
梦琪觉得那天穿着一袭黑色风衣,戴着小圆墨镜的周源,是多情的秋风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她像一个娇羞的少女,终于遇到了梦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那般的痴迷沉醉,一见钟情,虽然那时她已是两个女孩的妈妈。
“你好,你是恼人的秋风吧,我是湖畔夏雨荷。”梦琪带着迷人的微笑,首先打破沉默。
“是,你好。”周源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了握梦琪的手指,力道远没有后者想象的那样苍劲和缠绵。
梦琪不难看出,在那小圆墨镜后面的眼睛里,有些许失望和落寞。
那有什么,我爱就够了。梦琪心里想着,忍不住拉住那只松开的手使劲握了握。
01
梦琪长得不算出众,一米五六的身高,微胖,圆脸上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干练果断的目光,有一个小巧的鼻子和一张能吃四方的嘴。
二十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和邻村的范哲结了婚。范哲长相一般,勤劳朴实,有庄稼人的踏实顾家和大男子主义。他在县城的一个工厂打工,下了班就回离县城几十里路的农村家里。和梦琪结婚后,就给梦琪也找了份工作,两个人在县城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一年后第一个女儿出生,梦琪辞了职回了老家。本来她婆婆想给她带孩子,梦琪嫌弃她的邋遢和多言,就下定决心自己带。
那几年是她和范哲感情最好的几年,范哲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和梦琪在老人家里吃完饭,只回自己屋里睡觉。梦琪第一胎生了女儿,虽说农村里的老人都盼着生孙子,但政策规定还能生二胎,所以两个老人并没有心急,对儿子儿媳好生伺候,对孙女比儿子还疼,一家人还算和睦。
矛盾的发生是在梦琪第三年生了二女儿后,当时公婆的脸上就显出了不高兴,知道儿媳嘴厉,在她面前没敢说什么,就把自己所有的不甘不满说与儿子和村里的二大娘三婶子听。又因为梦琪平时对一家人的强势态度,言多必有失的老话落到了婆婆身上,对儿媳的那些不走心但尖钻刻薄的话在梦琪做完月子后,被别人添油加醋地传给当事人。
梦琪哪受得了这个,但碍于线人的面子不好当面发作,就在吃饭摔碗,洗衣摔盆,管教孩子时指桑骂槐的叮当吵闹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时间长了,少不了和婆婆从斗嘴到砸东西,再到肢体冲突,造成了无法补救的矛盾。
那以后,梦琪不再去婆婆家里吃饭,自己带个两个孩子忙的饭也做不出来,家里整天像垃圾场,范哲进家都要踢开杂物才能在屋里走动。
本就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范哲不善于做家务带孩子,在梦琪的手忙脚乱中不屑也不愿搭把手,这让梦琪从对公婆的不满,蔓延到对范哲一家的愤怒。梦琪把对付公婆的那套手段变本加厉地用到了范哲身上。
范哲去父母那里,被指责娶了媳妇不要了爹娘,是个不忠不孝的孽子;而到了梦琪这里,他就成了只顾两个老不死,不管媳妇死活的烂人。